104、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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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哥哥,我看到最近村里的人都在忙着搬家，说有危险，为什么啊？”

见到门口出现了青年的身影,麻衣快速地跑了过来，好奇地问着泉。

泉摸了摸麻衣的头,将装满了新鲜蔬菜的菜篮子递给了小麻衣，轻声道：“永太来了吗？等永太来了，我再跟你说说吧。”

“那我去做晚饭好了。”

小麻衣提着篮子,转身噔噔地跑进了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是用着堆砌的石头构成短小的屏障,隔开了一个厨房。

整间房子都不到二十来平方米,所有的东西虽然摆放得有条有序,可一看望过去,还是很拥挤。在这里，加上泉,住着三个人。

而泉,则是他们一个半月前，在森林里捡到的。

当时，泉脸色苍白倒在了地上,锁骨窝处止不住地在流血，如果不是还有一点儿细微的呼吸,小麻衣就放弃将他救起。

自小失去父母的小麻衣与哥哥相依为命,很多时候都是饱一顿饥一顿，在如此贫穷的条件下，兄妹二人还是为泉找来了医生。

得亏这儿的村医善良，允许着兄妹二人赊账，甘愿先帮泉治疗。

休养了整整半个月,每日汤药没有停过，泉才勉强地从床上爬起来。

之后，他就一直呆在了这里。

泉没有告诉兄妹两人关于他的来历，小麻衣还小不太懂事，永太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心思敏锐的永太一开始还提防着来路不明的泉，时间一长了，永太也放松了警惕，默许了泉居住在这。

小麻衣在厨房忙碌着，泉则坐在了拥挤的客厅里编织着竹笼。

兄妹二人大多数都是靠着编制竹笼去卖维持生活，泉修养够了后，遂也帮着他们干一些活。

毕竟是个成年男人，泉能干得活及干活速度都要快过他们两个小孩。

等小麻衣煮完饭，永太还没有来。

小女孩跑出来，蹲在了泉的脚边，抬脸看着泉，问道：“泉哥哥，你会不会也要走了啊？”

“你希望我走吗？”泉笑着问。

小麻衣脸上沾满了一些厨房的锅灰，泉见状，伸手将女孩脸上的灰揩去。

她可爱的脸颊为难地皱起来，有些难过道：“我不希望泉哥哥走欸，哥哥不会说话，平时都没人跟我说话，好无聊的啊。”

“小麻衣不是会用手语跟哥哥交流吗？”泉说着，他手上动作没有停顿，继续仔细地编织着竹笼。那双好看的手上有几道浅浅的伤痕，都是在干活时不小心被锋利的竹枝给划伤的。

他学习能力很快，在学了两天后，就能编织出竹笼，基本上没有什么瑕疵。

“但还是好无聊啊，这样说好像很不好，我还是希望有人能够陪我说说话。”小麻衣想到了什么，她眼中绽出了雀跃的光芒，“泉哥哥，等下吃完晚饭能不能再跟我讲讲妖怪的故事啊。”

“可以啊。”

“好欸。”

到了七点钟，永太准时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笼从着山里的河中捞来的河虾，打算明天拿去镇上卖。

永太是哑巴，他会手语，但基本没怎用复杂的手势，就是为了能让大多数人能明白他表达的意思。一个哑巴少年带着妹妹，没有父母，两人在村里的生活可以说得是艰难。

现在的世道，并不会因为你是残疾人而偏袒于你，有时候反而会受欺负。

泉来这里的一个月，就看到了有些坏小子或者大人，以着各种方式欺负着兄妹二人。

永太打架很狠，就算这样，还是时不时被欺负。

偶尔，在卖东西时，有些顾客会曲解他的意思，故意给少钱。

这个时候，永太只能拼命地想办法去挽回一点儿损失。

泉伤好得差不多后，便是他陪着永太去卖东西。

三人吃着饭，永太用简单的手语说了些事情。

大概就是几个大国快要打仗了，像现在这个小村庄正要处在大国与大国之间的边界线，最好还是快点搬迁，不要被波及。

现在镇上以及村子里的许多人，已经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迁移了。

小麻衣啊了声，表情霎时变得严肃，她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问：“哥哥，是哪个国家与哪个国家打仗啊，好可怕啊。”

永太摇了摇头，但又认真地凝视着泉，似是在考察着什么。

泉冲着麻衣安抚性地笑，说：“没什么，基本上没事的，我们只要快点离开好了。”

永太收回了目光，他朝着泉做了个唇语。

你会去参加战争吗？

泉读懂了，淡淡地笑了笑吗，摇了摇头。

小麻衣似懂非懂，说：“我明白了，欸，不过我们要去哪里啊？”

她跳下椅子，噔噔地跑进了房间，随后要跑出来。她的手里拿着的是这个世界的地图，地图有点儿简略。还泛黄，地图上的有些字眼已经看不清了。

像是献宝一样将地图展开，小麻衣声音有点儿兴奋，“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欸，我们去哪里好呀，泉哥哥？”

泉粗略地看了几眼地图，又思考一番，道：“去匠之国吧，那里四面环海，适合避乱。”

永太神情犹豫，随后比划着手语否定。

要去匠之国，得先穿越整个熊之国的国境，随后坐船过海，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

泉缓缓解释道：“如果真的要避乱，就得顺着忍者力量薄弱的地方去，穿过熊之国现在来说是最适合的路线。雷之国的忍者要想去交战的地方，会选择穿过涡之国旁边的海域过去。所以，没必要担心会有大量的忍者集中在熊之国。”

永太神色动摇，他沉思一瞬，点点头答应了。

他没有理由去推翻泉选择的路线，更何况，面前的男人就是个忍者。

小麻衣似懂非懂，只觉得泉说话好有道理，哇塞地拍着掌叫好，目光崇敬地看着泉。

“泉哥哥，匠之国有什么的啊？”

“很多船只，还有一些堪称艺术品的建筑物。”泉淡淡地笑了下，“你和永太应该会喜欢那里，那边的人很尊重手艺人，你可以去那里学习编织更好看的竹笼。”

“真的吗？”小麻衣脸上全是期待，她双眼亮晶晶的，“那我们在那里可以学会编织秋千吗？我想要个秋千。”

“可以的。”

“太好了！”

晚上睡觉时，泉侧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天空高悬的如玉盘皎洁的月亮。

房间很小，勉强挤下两张床，他睡着一张，小麻衣和永太挤在了另一张床上。房间里响着他们浅浅的呼吸，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

月亮的光芒很是柔和，洒下在窗棂的月光如牛乳洗过。

泉已经失眠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每晚躺在床上看着月亮，迟迟无法进入睡眠，经常眼睛睁着看到了天亮。

即便偶尔进入了浅浅的睡眠，也容易一丁点的声音惊醒，旋即心中涌起了很多的不安。

很多时候，他又害怕进入睡眠，只要一闭上眼，那些让他痛苦的事情如走马灯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脖子处再次传来了无法言喻的窒息，他又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吸气、呼气，灌入肺中还是会引起撕裂般的疼痛。

他看着看着天上的月亮，唯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保持着最后的一点儿冷静，才能让他的脑袋去放空，什么都想不起来。

在天色快亮时，泉闭上眼睛浅眠了两个小时，便起床和永太一起去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