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辜兆月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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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宴席之后,父亲消失了一段时间。
沈大伯说父亲爱山水,喜云游,正虚宗箍不住他的步子。
“之祥年轻的时候便是这样。”沈宗明摇头笑道:“那年春末遇着他,半大孩子满身是伤,饿得几乎脱了形,还惦记峨眉巅的梅花。”
余夫人也忆起往事,嗔笑起来:“可谁知你沈大伯是个十足的楞小子,哪里晓得这些风月雅事,竟将朝凤山错认成峨眉巅。青鸾以为是魔秽入侵,差点动了天鸣术……”
夫妻两人言笑晏晏,余青鸢隆着肚子,已十分显怀。
辜云出当时虽不自知,却也随父亲的性子,爱徜徉山水之间。前十几年被关得狠了,又没甚么可心人作陪,性子其实是有些孤僻的,因此反而更不愿拘在宗里,便一人偷偷跑出宗去。
六宗那时还平静,且不断有凡人修得正果位列仙班,因此新鲜事物层出不穷,辜云出一路逛到仙凡交界处,叹得仙家好景色,见得仙葩娇艳伸手就要摘。
“此花有剧毒。”背后听得这么一声,云出回头看去,却是一位背着药篓的冷面少年。
少年身着淡色青袍,头发并未随正虚的规矩束起,只让绿丝带松松系着,形逍遥,貌冷肃,手里还攥着把药草。
“为甚么有毒?”辜云出问道:“这样美的花,怎会有那样烈的性子?”
少年显然觉得这问题过于白痴,只道:“阁下若是执意摘花,在下也不便阻拦。族训有言: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阁下若是因此有性命之危,且到紫金峰去,华氏一族悬壶万世,不会视而不见。”
说完冷着脸告辞。
那是与华子玄第一次见着,后来华子玄入世行医,两人志趣相投,颇有些联系。
及至后来沈兆风出世、她与华子玄遇着之后,又出了些旁的事,华辜二人便有些针锋相对。
一位冷面赤心,一位笑里藏刀,可到底都是男人,男人之间最知晓彼此龌龊心思。
所以当行至末路,后者知晓自己兴许再也握不住手中珍宝的时候,便有心将夺宝之人一同戈戮。
——不过,这都是后话。
辜云出在回宗途中碰着了玄门宗宗主。
苏启山似在此等候已久,道:“总算候得小公子出宗。正虚宗内不便多言,还望小公子到玄门一叙。”
一宗之主纡尊降贵请小辈一叙,小辈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云出只觉事出突然,道:“父亲不在,云出却要同沈大伯请示一番。”
苏启山摇头道:“小公子不知,在下与小公子商谈之事,便与正虚有关——也与令尊有关。”
云出只觉诧异,可一听事情与父亲有关,便再也站不住脚,随苏启山往玄门宗去了。
玄门宗内。
苏启山屏退众侍子,只带了两位心腹同云出一同往玄门殿后的底下暗室里走。
两位随从到了门口便止步,苏启山对云出叹道:“之祥命苦,现下身子不好,悄声到了玄门宗来疗养。小公子待会儿见着之祥,可莫要过于惊惶。”
说罢念咒启动暗门,云出随苏启山一齐走进去。
方踏进门,便听得一声嘶吼。
是近于野兽的嘶吼,伴着铁链哗啦作响的声音,直震得人心里发颤。云出顿了顿步子,心里逐渐不安起来。
走过长长一段黝黑通道,嘶吼声越来越近,苏启山打开最后一道暗门,云出瞪大眼睛,眼里登时蒙上一层水雾。
是父亲。
可他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父亲。
平日里的父亲气质温雅,舞剑执笔皆如诗似画,姿态清卓宛如白鹤。
可眼前的、眼前这个人,如发狂的兽一般被拘在墙上,双眸赤光烁烁,脸上赤纹纵横,狰狞可怖,平日修长如玉的手,竟生出了黑色利甲。
父亲赤着上半身,身上同样交错赤纹——已经分不出到底是赤纹,还是发狂时被自己利甲抓伤的痕迹。
头发篷垢不已,一口玉粒化作獠牙,若不是被链子箍着,他早已朝云出撕咬过来——
父亲认不得自己了。
云出退后半步,哑声道:“父亲……?”
“之祥受心魔折磨已久,如今大约是亲眼瞧见,便再难自拔。”苏启山叹一声:“之祥命苦。少时受尽欺凌,长大些又爱而不得,将自己流放至今,终究情难自抑。”
“那父亲他……”辜云出几欲露出哭腔:“父亲他怎么办,会死吗?苏宗主,求您想办法、想办法救救父亲,云出今后执鞭坠镫,定报苏宗主大恩!”
苏启山眼如鹰隼,映着森森烛火在阴影中灼光。他低头瞧云出跪下行了大礼,才道:“在下也算得之祥挚友,这自然是分内的事。只是……在下确有一事,需小公子略施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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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魔尊大人。”苏启山朝高座遥遥拜去,语气愈发恭敬:“在下想着前日之邀,特为大人寻来这位小公子。”
“哦?”高座之人隐在暗处,只露出枯树皮似的一双手,声音似含着砂砾,令人心里难受极了:“宗主这般殷勤,莫不是果真寻来了得力的弟子?”
“却不是弟子。”苏启山恭敬道:“此乃修士辜之祥与西域公主之子,名叫云出。之祥乃凡人修得仙位,功力自是不薄,皇室之子有龙气护体,大人自然不愁旁的邪祟侵身。再者……”
苏启山续道:“此子天资奇卓,可习得各家秘术。大人若是心下犹疑,请——”
话音未落,那双手便越过长长的距离伸过来,直直捧住云出的脸。
枯树皮似的粗糙的手,碰在脸上犹如针刺。
“确是个好苗子。”高座之人冷笑一声:“有劳宗主寻来这位公子。先前之约,本座应了便是——”
“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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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仍住在正虚宗,平日同弟子一齐习剑,暗中却修炼魔事。
仙家弟子欲修炼魔事,尚要忍受椎骨之痛,更何况尚未辟谷的凡间少年。
他在暗夜里拭去七窍流出的血与大滴落下的汗,只要能救父亲,他想,只要唯一的亲人能好好活着,他是死都愿意的。
可上天不让他死。
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父亲偶尔归宗,归宗时神识大多清明,闭口不提自己的事。
幸好父亲也不知云出在修炼魔事。
如此一年又一年,沈夫人临盆/了。
生的是个女儿,粉团子一般。
沈宗明笑道:“云出有妹妹了,给你们定下亲事好不好?”
云出尚不解何是亲事,只点头称好。
同年,六颐宗少主出世。
有圣人自神界来为沈少主降礼。
云出一日日看着她长大,这位妹妹性格着实恶劣,还不会走路便抓咬得人遍体鳞伤。
沈少主尚未记事时,余夫人陨落了。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对外称病——可仙人有什么病是华氏仙医治不好的呢。
正虚宗全宗披缟素,饭冷斋,沈宗主在灵堂内守了九九八十一日。
父亲仍未归宗。
又过了几年,自己终于快到弱冠年纪,区区一介凡人,功力直逼宗主。
当然,外人是不足为道的。
可就当他以为,自己能够献/身与那位大人,父亲能得到解脱的时候,苏启山却告诉他不必了。
他闯到那位大人座下哀声恳求,大人却道自己找到了更合适的容器。
是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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