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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one
金还是学龄前儿童时,总是被路过的矿工抱起来逗弄然后把他放在后院里的树墩子上。
树墩子很大,也很高,起码对那时的他来说是这样的。他下不去,但也不想叫家里的女工抱他下来,她总是那样忙,忙忙碌碌地收拾着一切,她很胖,圆滚滚的,穿着围裙四处忙碌时,这种努力又滑稽的样子让他发笑。
她有时会抱着一大堆脏衣服路过他面前,路过坐在墩子上晃腿的他时会絮絮叨叨几句。他这时总难免会想她一定在骂我,因为有一半她要洗的衣服是他的,可觉得憋屈的同时又觉得惭愧。至于惭愧什么,大概惭愧自己总会接过女工给他偷偷拿出来的小饼干,虽然这小饼干是每天晚餐必会出现在餐桌上的让他看了就想吐的东西。
除了偶尔路过的女工和每天早晚定时路过的矿工,其余的时间金看不见其他人。有时他躺在木墩上数流云,或者侧着身观察着树墩上糊里糊涂的蚂蚁的行进轨迹,但更多的时候,他会眺望远处的矿山,比起后院里那些蚂蚁,那些小小的矿工在幼年金的眼中更像蚂蚁,他们的行动规律,毫无生气。
澄澈的天空与灰蒙蒙的矿山填满了他幼时的色彩,如果真要说,还有什么亮眼的色彩的话,大概就是他的姐姐秋了吧。有时姐姐明明就在他身旁,可他偏是离姐姐很远,姐姐跟他同这个星球上的其他人不一样。姐姐的眼中都是阳光。
他很想知道姐姐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会有更多的色彩吗?
无法独自走出后院的金不知道。
他就这么等到夕阳西下。
parttwo
教室里很吵,刚刚从家庭的禁锢中飞出的小鸟很快找到自己的同类,叽叽喳喳地聊开了。
金撑着头,从热烈的氛围中稍稍抽出神来望向窗外的天空,这里看不见矿山,也没有劳碌唠叨的女工。
金很受欢迎,他知道他自己热情开朗聪明惹人喜欢,所有人都乐意围在他身边。
同学中有个名叫紫堂幻的,存在感很低,他成绩不好也不爱讲话。但金觉得他很有趣,总是时不时找他搭话。紫堂总是说他和他不一样,可金从不在意这些,有什么不一样呢?
他喜欢与人做朋友,朋友之间的依赖可靠,让他倍觉温馨。
可在欢声笑声的热闹之中他觉得自己其实跟紫堂一样,一样迷惘,一样孤独,一样无所适从。
这种身处人群却孤立无援的感觉困扰着他,他时常觉得自己不同,譬如他并不喜欢他的同龄人讨论的话题。
男孩子们整日吵吵闹闹,对怀有好感的女孩子恶言相向或者变法作弄,他们对恋爱婚姻好奇却又羞于启齿。
金觉得他们很幼稚。
刻板的老师还在重复着自己的教学内容,金的视线从窗外红透的晚霞落回自己被霞光浸润的桌面,微微叹了口气。
现在跟以前坐在树墩上难以前进的感觉并无差别。
只是这次金不知道困住自己的是什么。
partthree
金并不想上学,他觉得学校生活很无聊。
放下书包后就把头埋在手臂上打盹。
上课铃响了,金还在睡,班主任拍了拍手:“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转来了新的同学,大家欢迎。”
头脑还在沉睡状态的金听到这话也抬头鼓掌,在望进那双眼眸的一瞬他的睡意全消。
那人一头白发,面容冷峻,不带感情的紫眸在班级里扫了一眼最终落在了金的脸上。
他在看我?
金被美杜莎看了一般浑身僵硬,他并不害怕那个站在台上的人,甚至他对那人带着想要深究的好奇。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样,金除了深陷那个紫色的漩涡别无他法。
“我叫格瑞。”跟他的样子一样冷冷的声音以及没有多少起伏的语调。
格瑞的视线还在自己身上,周围的人听见许久没有下文就稀稀拉拉地鼓起了掌。
察觉到格瑞把眼神错开后,金赶忙低下头不让自己再有机会跟格瑞对视,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掌心竟然冒出了汗。
金宽慰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和格瑞之前压根不认识,他没理由盯着自己看。
“格瑞同学,你的座位在第一排的最后一个。”
金听到这话轻轻抖了抖,他就坐在第一排。
格瑞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心已经快到了嗓子眼,最后关头,他紧闭双眼。
格瑞的脚步声近了,金攥紧自己的手,声音在耳内振动放大,最后一刻不停地远离了,金松了口气也涌起小小的失落感。
威压消失了。
一定是他想太多。
partfour
最近金的注意力总不自觉落在那个新来的同学身上。跟朋友聊天时他会注视着那个坐在座位上岿然不动的背影,传作业时会偷偷看一眼最后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
金并不喜欢他,虽然总是看他,但金确实难得地不喜欢一个人。
如果你问为什么金不喜欢格瑞?
金很有可能会这么回答你:“格瑞很怪。”
格瑞从不特意去找某个人谈话,准确的说,他几乎不跟人讲话,起初还有几个女生前去搭讪,因为格瑞很帅也很酷,但格瑞疏离的态度最终也让她们只敢背地里讨论格瑞。而男生们,也就是那些故意欺负有好感的女生的男生,或多或少都被气极的女生说过类似“你能不能像格瑞一样成熟点”这样的话。自尊心受挫的男生自然对格瑞喜欢不起来。
但金跟那些男生的原因不太一样,格瑞独来独往但从来都是自得其乐的样子,他学习好体育好,所有事都像是信手拈来。
很重要的是,格瑞有种他不具有的气质,用个不太准确的比喻,格瑞给他的感觉跟年幼时庭院外的世界给金的感受很相似。
partfive
跟朋友玩捉迷藏玩到很晚的金一个人坐在河畔。
忙于躲藏的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究竟走到了哪里,等得太久而睡着的金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摇摇欲坠。
星光洒满江面,璀璨了一江水。金从未见过这个星球还有这么美丽的一面,这个星球到处黑乎乎的矿山,每个大人都是满是疲惫的神色。
他能看到远方的江水缓缓吻上星空的额头,美得像是不属于这个星球的一样。
所以他忘却了恐惧,忘却了时间,忘却了自己。
“金。”
有人在喊他,会是谁呢?
矿工?女工?还是……
“金。”
又是一声。
是格瑞。
金转过头,格瑞就站在河堤上,温和的晚风吹散了他的白发,背后是无尽的草地与绚烂的星空,金冲格瑞笑了笑,格瑞的紫眸是他今晚见过的最让人沉醉的景色。
金大抵明白了他“不喜欢”格瑞的原因。
partsix
地面投出他俩一前一后淡淡的剪影,格瑞徐徐地走在前面,金一步一跳地踩着格瑞的影子跟着他。
金看着格瑞规律起伏的发尾,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与格瑞并肩。
“格瑞,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回家的路。”
“你这么晚才回去,你的家人不会担心吗?”
“一直如此。”
“这样啊。”金点了点头,又突然像想到什么,“格瑞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金有些小雀跃。可雀跃之后饶是他也不知道怎么继续,所幸气氛并没有很尴尬。
金很快被天上的愈发夺目的群星吸引去了注意力,周身萦绕着春天青草的香气,月光柔柔地洒在河涂上洁白的砂石上,折射出动人的光彩。夜晚温度下降,雾气升腾,缥缈朦胧,他有些不太想回去了。
金的视线又落回格瑞身上,刚刚他因为走神撞上了格瑞。
格瑞正牵着他,走在这温柔的景致之中。
partseven
金“强迫”格瑞成了他的朋友。
他喜欢和格瑞呆在一起,虽然格瑞总是嫌弃他。
通常都是他说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格瑞拿着本书看不理他。格瑞偶尔抬眼看他,他就可以开心很久。
金也想拿本书和格瑞一样看,好像这样就能变成像格瑞一样的人,可是有次他偷偷翻了翻格瑞在看什么,他看了几行,就深奥到让他头疼。
不过,他最最喜欢的还是放学后一起和格瑞呆到窗框被夕阳拉得老长,木质桌凳在霞光之中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釉质旧唱片的味道。就连格瑞的头发都透着同他发色一样的光泽。
等教室完全沉入黑暗,格瑞会走过来,问他:“一起回去吧。”
答案当然是——
“好啊!”
parteight
金从没见过格瑞的家人,格瑞总是先将他送到巷子口,然后转身独自隐没在黑暗之中。一个个春夏秋冬,一次次四季轮回皆是如此。
今天仍是重复之前相同的运动轨迹,可又有点不一样。
“格瑞。”金跟在格瑞后面欲言又止。
“有事?”
格瑞除了初次就再也没有牵金回家,他转过身看着神色忧伤的金,沉默着。
“我……今天能去你家吗?”像是提了不合理的要求一样,金不敢正视格瑞的眼睛。
“可以。”没有迟疑也没有惊讶。
“真、真的吗?”
格瑞点了点头。
金有些呆,格瑞比他们初见时五官更为立体开阔,带着肉感的脸上已经能看到头骨的痕迹,眉毛变得浓密,眼神变得沉静。金又低下头,不知什么时候,格瑞和自己都已经这么大了。
“你今天怎么了?”格瑞看了眼异常的沉默的金问道。
金上前抓住格瑞的手,格瑞的手僵了僵很快就回握住那只手。
格瑞叹了口气,金仿佛能从那只滚烫的手中感受到心脏的律动。
partnine
格瑞和他的母亲长得很像,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格瑞的眼神是冷的,如同有万年化不开的坚冰,而他的母亲的目光明媚如春光,总让他想到教堂的壁画上充满光辉的女性形象。
她冲金招招手,金像受到感召一样不由自主向她走去。
“好孩子。”她赞许地摸了摸金的头。
被温柔的阳光所围绕的金很快坠入梦乡。
“格瑞。”女人还在轻抚金的头发,“秋已经离开,你的打算呢?”
倚在门口的人的视线从璀璨依旧的星空转到沉睡的天使身上。
“我会离开,”夏夜的蝉鸣此起彼伏,淹没了格瑞唇间未出口的话,“让我陪他一段时间。”
女人温柔地笑:“格瑞,把金抱到床上去吧。”
“好的,母亲。”
格瑞奉命将金拦腰抱起,不谙世事的天使在格瑞的怀里蹭了蹭又安心睡去。
金和他们初见时一样,对整个世界都是懵懵懂懂的状态,他不了解他周围的人事,更不了解他自己。
有他在,金永远不会成长。
格瑞将金轻轻放在柔软的卧铺上,端详了一会,拨开金细碎的头发,用拇指摩挲着金的脸颊。
再见。也可能再也不见。
partten
金梦见了秋,他想靠近秋,可他总与秋保持了一定距离,后来金放弃了,隔着稍远的距离同秋坐在光影婆娑的树下。
金能看见光斑在他的脚尖跳跃,亦真亦幻。
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在翻涌却还是在即将吐出来的时候消散于空气之中。
秋姐跟他不同,秋姐的眼中有光,五彩缤纷的光。秋姐和格瑞一样,在金眼中都是强大而完美的存在,他们总会停下脚步,等着跟得跌跌撞撞的他靠近,他们都是那么温柔。
格瑞?他还没来得及跟秋姐介绍格瑞。
金余光里灼灼的金色被皎皎的白色所取代。
“格瑞?”金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金。”千万遍呼唤他姓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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