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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道士,则是在前排不远处的大树底下和一个娇小的粉衣女子说着什么。那个姑娘犯花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上次和道士亲亲我我的那个。
犯花行动快过思想,笨拙的跳下石头就奔那棵大树而去。这次道士不是背对她了,而是那个姑娘……
犯花走近才看清楚那个从来没看清楚过的发髻——这哪是什么姑娘,分明是个有夫之妇。心中埋怨起来:你一个嫁了人的穿的那么粉嫩干嘛啊,骗人!
道士远远的看见犯花,挺高兴的冲她摆手叫她过去。犯花看见他招呼,反倒不乐意过去了,蹭了两步就打退堂鼓,脚尖在地上蹭了蹭打主意要掉头回去。道士见此更急切的叫她,叫的附近的人都看她,还很好心的招呼她道:有人在叫她。
犯花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过去,来来回回的瞟着道士和有夫之妇,不怎么友好。
有夫之妇被犯花看得有些畏缩,道士也察觉到,直言不讳的指出:“命犯桃花,你那个眼神可不怎么善良。”
犯花白了他一眼:“哼,我的眼神一直这么善良,你有意见?”
道士哪还敢有意见,识时务的摇头。
这边正说着,那边县太爷压轴而来,同时压轴的还有个穿着打扮都很得体的姑娘,看气派,应该非富即贵——真正的富贵小姐。只见富贵小姐和县太爷略显亲热的坐在最前排——这就是地位高的好处啊,像这种时候,不用占位好位置都得给他们留着。
所谓潜规则啊,潜规则啊,自古就有的友爱的潜规则。
那一对郎才女貌坐的是怡然自得,可把犯花气得够呛:你俩相好就相好,这么大庭广众的给谁看?分明是气我嘛。气我还不算,还当着全镇的面做给我看……还说什么娶我,还给我什么新的定情物,还说什么这次是你定我,明明已经和别人出双入对了。全是骗人的鬼话!骗人!骗子!
虽然犯花听了道士的谗言一怒把定情物还给了县太爷,其实这举动就跟跟小女儿耍性子没什么分别。更何况之前还有县太爷的退婚,犯花更觉得没什么,是你欠我的,还我一次怎么了。谁知道县太爷居然顺水推舟真的找别人去了。犯花真是有苦说不出,既后悔当时气盛,又气县太爷过分。
道士小心翼翼的观察犯花的脸色,估计再几个数的工夫,她就会暴跳如雷的去掐县太爷的脖子,先下手为强的把犯花扯过去按在树上。
果然,道士去按她的同时,她就张牙舞爪的冲着县太爷的方向要冲过去。但是道士力气更大,按住犯花道:“你再挣扎我就把你绑树上。”
犯花不再挣扎,只是很委屈、很委屈的看着他,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凭什么你们都欺负我,为什么都欺负我……”
道士惊恐了一下,手足无措的看向一边一直静默无言的有夫之妇,求助的做着手势。这么一松手,犯花干脆蹲了下去,抱着膝盖低声抽泣。
此时戏已开场,婉转的唱词盖过一切,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戏台上,没有人注意到树下还有一个哭泣的犯花。
全苦丁镇谁不知道犯花这点事,有夫之妇本来不想插嘴的,可是见道士急的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完全不知道这个时侯该哄着,无可奈何的只得趟这趟浑水,蹲下来拍拍犯花的肩膀:“你别太难过,男人花心总是有的,县太爷看起来也不是个长情的,你不嫁他说不定还会更好……”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时侯该怎么来劝,她是个寡妇,不是弃妇,很没经验。
道士东张西望的瞧着,也没管此寡妇说了什么,当看见一个神色匆忙、还背着工具的瓦匠在空无一人的街对面赶过来的时候,一指寡妇:“这里不用你管了,交给我。”
寡妇很担心犯花交给他会不会痛哭而死,但道士一个劲的催促她她该见的人来了,犯花交给他绝对没问题,半推半赶的被他撵走。
寡妇和瓦匠在离这棵树不远处相对而立,许久只是不好意思的看来看去,没说一句话。
倒是道士这边更棘手,犯花哭个不停,好像要把一直以来积压的怨气都哭走,毕竟她一直忍耐装作若无其事的忍了很久了。道士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先挨着犯花坐在树下,看着县太爷那个突出显眼的位置,突然道:“徒弟,咱俩一起还俗怎么样?”
犯花的啜泣停顿了一下,露出还挂着泪珠的小脸看向道士,压着嗓子道:“什么?”
道士还是看着县太爷的哪个方向,身体却紧张的有些僵硬:“还俗了,我娶你。”
犯花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道士转过头来看着她:“我说真的,咱俩一起还俗,你嫁给我。”
犯花错愕的看着他,一时之间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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