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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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新的燃料，温度慢慢降低。晶莹的水重新凝结成冰，却因为刚刚的一番流动，改变了冰的薄厚。

翟依水盯着冰里面的某个黑点，说：“冰川下面是不是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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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刚刚所处的冰原，是后来形成的。一千年前，这个地方是一座地势很低的城市。在某一场洪灾中，江水淹没了它。再后来全球温度变低，整座城市就这样被冻住了。你看到的，可能是那座城市的遗迹。”

江叙对翟依水描述的美丽景象不感兴趣，而是解释翟依水的疑惑。

翟依水说：“那一幕被机械守卫记录下来了，我认为有必要保存。等到了新世界，这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提醒我们不要忘记这里。”

江叙让翟依水播放那段影片，他才看了开头十几秒，就让机械守卫倒回到开头，重新播放。

这样重复许多遍之后，江叙突然舒展了眉头，呢喃道：“我知道了！”

翟依水对他这样的表情很熟悉，但凡研究取得了什么决定性进展的时候，江叙都会这样大叫。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发现足以令江叙这么开心？

翟依水问：“什么？”

江叙却走到源一面前，说：“你的血，冰之所以能燃烧，是因为你的血。”

源一说：“嗯？”

江叙说：“准确来说，冰并没有燃烧，是你的血被点燃之后，释放了大量的热。这些热令冰川融化，才形成了被机械守卫记录下来的那一幕。”

源一说：“所以呢？”

江叙沉默片刻，说：“你答应过我，如果我能解决能源的问题……”

江叙难得只说了一半话。

翟依水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用元帅的血做能源？你在想什么啊！”

江叙回头看翟依水一眼，说：“只要能源充足，那艘飞船可以张开足以保护整颗星球的护盾。这样就不会有选择题了。”

翟依水愣住了。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

但描绘的景象却是如此诱人……

翟依水被诱惑了一瞬间，而后神色坚定起来，说：“不可以。就算元帅的血真的可以拯救这颗星球，也不能让她牺牲。这得要多少血啊……”

江叙说：“这不是牺牲，这是交易。她可以选择这颗星球上的任何东西，如果没有想要的，这桩交易也可以作废。”

那两人起了争执，源一站在一旁，突然说：“不用几滴血。”

翟依水和江叙都看着源一。

“燃烧的利用效率太低，我血液里的能量没能完全发挥出来。如果给那艘飞船，保护这么一颗小星球，大概需要……”源一稍稍抬起头，思考了几秒钟，说：“十滴。”

十滴……

即便已经对源一的强大有了心理准备，但江叙和翟依水都没能想到，最后答案竟然如此出乎意料。

只要十滴血，源一就能保护一整颗星球。她体内到底蕴含着多少能量？拥有这种体质的，还能算做人类吗？

拥有她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座移动的能源宝库，无论她是哪个国家的元帅，哪个元帅为什么没有把她当作人体矿藏使用？她既然能够活到做元帅的年纪，说明她要么很强，要么还有更大的用处……江叙一瞬间联想很多，对于源一的来历背景也有了更多猜测。

翟依水下意识问道：“这艘飞船为什么可以用你的血做燃料？”

怎么想都太奇怪了吧！

源一像是随口附和她一样，说道：“是啊，为什么呢。”

她身上有太多秘密，她自己也想知道。

江叙说：“这颗星球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

源一说：“我的血可是很宝贵的。而且用了我的血，会引来诅咒。这样你们也要用吗？”

源一语气非常平淡，但不知为何，翟依水联想到了小时候听过的传说故事……传闻恶魔在蛊惑人类做交易的时候，也会事先说清条件，但避重就轻。等人类一脚踩进陷阱，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

江叙问：“什么诅咒？”

源一摇了摇头，说：“我记不太清。”

虚无缥缈的诅咒，和近在眼前的二十几万人的性命。

江叙与翟依水对视一眼，翟依水说：“好。元帅，你想要什么？”

源一歪头想了想，说：“还没想好。不过你请我吃鱼了，报酬可以之后再说。”

源一这样说着，张口咬住自己手腕。

江叙忽然想起来，源一最开始苏醒的时候，被机械守卫近距离攻击了。那时候源一堵住了机械守卫的发射壁，然后机械守卫自爆了。

源一的肉/体很强悍，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能伤到她自己。

源一咬破了手腕，然后伸直了手臂，任由血滴入到飞船的某个接入口里。

这个接入口的造型非常奇怪，似乎就是用来接收血液的。光凭这一点，就能够确认这艘飞船的确是源一的所有物。

只是……什么样的人会用自己的血液做动力呢？

一滴、两滴、三滴……十滴。

源一收回手臂，说：“好了。”

吸收了血液之后，飞船开始震颤起来。

那束照耀整个世界的光芒，也变得更加强烈了。

坐在飞船内的几千人格外惊恐，这艘飞船的造型给人的感觉十分怪异，他们本就是怀着各异的心情上船的，谁知道这个变故意味着什么？

就在他们快要惊慌失措的时候，飞船内部响起来了一个儒雅的声音。

“我感到很奇妙……用人类的话说，应该是‘吃饱了’？”

他们从没听过这个声音，但心底莫名产生一股信任，就好像这个声音曾经在每个人的童年里出现过，能够解答他们的疑惑、安抚他们的情绪。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换了个温柔女声说：“哦，你们比较熟悉我这个声音。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教育辅助系统。好久不见。”

众人：？？？

我们的教育辅助系统，不是个女人，哦不，女ai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