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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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机械守卫生完火，眼睛里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

源一转头去处理鱼肉，只留给翟依水一个背影。

有那么一瞬间，翟依水真的信了这一切都是源一造成的。可源一这模样，明显什么都不记得，怎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这五个字在心里过了一遍，翟依水那剧烈的心跳渐渐平息下来。

源一显然是个不事生产的，处理鱼肉的手法特别粗糙。翟依水虽然没做过鱼，但她知道怎么让肉质鲜美，说不定可以套用经验。

翟依水说：“我来吧。”

源一便退开几步，看翟依水操作。

翟依水手脚麻利，没一会儿，火堆旁飘出特别诱惑的味道，源一嗅了嗅，露出愉快的表情。

“就是它了。”源一蹦蹦跳跳地走到火堆旁边，捡起刚刚烤好的一串鱼，就塞到嘴里。

翟依水说：“等等！烫！”

虽然源一在大事上表现得深不可测，没想到小事上还挺……幼稚的。翟依水心想。

刚从火里烤出来的鱼，源一往嘴里塞，却没见任何不适。她嘴里塞得很满，问翟依水：“嗯？”

翟依水：“……你不觉得烫吗？”

源一反问：“烫吗？”

翟依水：……

可能古代人有特殊的吃鱼技巧吧。

源一三两口吃完了一条鱼，虽然进食速度很快，姿态却很悠然，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源一吃完了一整条鱼，终于腾出口来表扬：“好吃！你也没吃过鱼吧，你尝一尝啊。”

翟依水撕了一块鱼肉，吹了几口气，然后放进了嘴里。

翟依水从没吃过这种口感的肉，有点惊喜，说：“好吃。”

她难得把那些事情忘在了脑后。

听到翟依水附和，源一皱着眉头，语气很嫌弃地说：“这还不是最好吃的。”

翟依水愣了愣，说：“哦。”

机械守卫听到这两人的对话，默默地走到一旁，去凿更多的冻鱼。

得到认可之后，翟依水心中有数了，进行了一些创新，把带来的调味料统统都用上了。

跟她的力量相比，源一的身材稍显纤细了些。翟依水怎么也没想到，源一竟然这么能吃。

源一的脚边的鱼头堆成了小山，翟依水好奇地看了好几眼，问：“你不吐骨头吗？”

翟依水吃第一口就知道，排列整齐的鱼肋骨（或者有别的名词？）会刺伤舌头和喉咙，是绝对要被吐出来的。

但源一只是简单地掐头去尾了。

不怕烫又不怕骨头，她的消化系统可能跟我们不太一样。翟依水暗自下了判断。

源一依旧反问她：“要吐吗？”

翟依水：“……你高兴就好。”

源一吃得很投入，投入的后果就是她张嘴一咬，舌头上传来一阵钝痛。

“唔……！”

翟依水立刻看着源一，关切道：“怎么了？”

随后看见源一皱着眉头，吐出了刚刚入口的鱼肉和一两滴血。

源一盯着手里还剩一半的烤鱼，凝神思考了好久，最后说：“舌头痛，不吃了。”

她把烤鱼扔到地上的样子十分纠结，像是好不容易才能做出决定放弃它。

翟依水正想说什么，突然看见火堆里的一丝火苗飘到了源一吐血的地方。

火焰一遇到血液，就变得格外“亢奋”，窜出了一束火柱，差点烧到了翟依水的刘海。

翟依水反应不及，说：“这是……”

然后就看见那一小块地方的冰迅速融化。

那火势蔓延开来，跟刚刚用来烤鱼的火堆融在了一起，冰融化得越来越多，水里倒映着灿烂的火光，变成了诡异的橘红色。

翟依水从没见过这么妖异的场景，愣在了原地。

源一抓着她的肩膀，把她甩到了机械守卫的肩膀上。

“你不是怕热么。”

以这两滴血为圆心，炙热的火焰扩散开来，冻结了千百年的冰顷刻之间融化，甚至还有迷蒙的水蒸汽蒸法出来了。

冰变成水，水好像带着温度，流动到其他地方，“点燃”了更多冰。

机械守卫一手抱着翟依水，一手伸直供源一坐在它的手臂上。它的底部喷射出蓝色的火焰，就这样悬浮在空中。

“这冰……已经很久没有化过了。”

从上而下看，这是一幅非常绮丽的画面。冰融化成水，水又重新凝结成冰……再加上水蒸汽的作用，一切显得朦胧又梦幻。

是只有这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可是他们的星球就要毁灭了。

翟依水缓缓流下一行眼泪。

源一疑惑地看着翟依水，她伸手摸了摸翟依水的眼睛，摸到了几滴眼泪。源一疑惑地问：“你哭什么？”

翟依水一愣，才知道自己哭了。她连忙用袖子擦干眼泪，说：“这幅画面太美了……一想到这颗星球马上就要消失，而这么壮阔的场景没人看得到，就觉得很可惜。”

源一不置可否。

她见过更多、更壮烈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