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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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当着研究所高层管理人员和军队军官的面，翟予长说：“从现在起，军队交由源一元帅指挥。所里剩下的能源，优先供给第三超级计算机群。”

军人是执行命令、令行禁止的群体。听到翟予长这么说话之后，军官们只是将眼神投向源一，表情严肃，看不出情绪。

这个在军队面前拥有绝对掌控权的女人，就这样成为了最高指挥？

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军官们内心都松了一口气。

对此反应比较激烈的，反而是研究所的管理。

一直跟在翟予长身边的副所长，早已经因为先前听到的密辛而震惊失语。除了他以外，几乎大部分人都不能理解翟予长的指令。

“为什么是第三超级计算机群？”

“我们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民众怎么办？军队怎么办？给第三超级计算机群是做什么？”

“江叙是研究所的罪人！他已经在这里，为什么不抓他？您是要把珍贵的资源交给他处置吗？”

“您这是对整个研究所的背叛！”

研究所高层七嘴八舌，表达反对。

这实在太荒谬了！

翟予长的目光缓缓扫过说话的那些人。

因着极端的心理压力，他的外貌也发生了极大变化。

头发全白，乱糟糟地搭在脑袋上。掉了太多头发，头顶大面积是结痂的头皮。双目充血，嘴唇全烂。

他哪里还像个人呢？

被这样的怪物扫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那些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翟予长舔了一下嘴唇，说：“闭嘴！”

声音嘶哑不已，如同已经生锈的铁皮相互摩擦。

“谁敢再说一个字，统统以背叛人类罪论处！军队就在这里，抓一两个罪犯而已，很容易。”翟予长语气独断专横，再配合他此时的形象，几乎没有人敢反抗了。

这是一个，穷途末路的暴/君。越是绝望，就越是暴戾专/制。

若非如此，大家能吵个天翻地覆，直到能源耗尽，或者死于复仇的同胞之手。

全场寂静无声。

见状，翟予长看向源一。他成功扮演了这么一个角色，赌上了全人类的未来。

他终于知道，源一为什么会说他“还有用处”了。

源一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不远处的空地上，拍了拍手，说：“军官过来。”

军人们沉默地听从命令，不一会儿就整整齐齐地面朝源一站好。即使源一没有吩咐，他们也已经按照军衔高低，自动排列好了。

研究所的人躁动了起来。军人为什么这么有纪律性？为什么会听源一的话？他们也不由自主看着源一。

源一说：“整理还能使用的武器：坦克、装甲车、机甲。尤其是大型可移动型武器。整理目前可使用的便携能源，什么形式的能量都可以。整理……”

源一说话不紧不慢，但给人一种不可反驳的威严感。在一众军人面前，她显得过于娇小而精致，但她能给所有人信心。

听她的就对了。

翟依水在一旁看着，心里浮现一个奇怪的念头。

如此驾轻就熟，不愧是元帅呢……

一千年前的元帅。

翟依水突然对源一很好奇，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说完一串话之后，源一停顿了一下，说：“接下来的首要任务，是恢复所有城市的网络通讯。其次，统计幸存者的数量，并且区分健全者和老弱病残伤。”

军官们沉默了一下——这些军人一直很沉默，但翟依水就是觉得他们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一个人说：“为什么要恢复网络通讯？救人不应该排在第一位吗？”

源一看向那个军官，眼睛眯起来，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翟依水连忙向前一步，说：“军队不了解网络通讯，一向都是研究所负责的。所以，交给我们吧，研究员们会尽力的。”

研究员那边躁动了一下，但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反对的话。

源一虽然恐怖，但又让人感到安心。翟依水态度温和，让人无法拒绝。

世界已经成这样子了，还能更坏吗？听他们的又如何？研究员们抱持着这样的想法。

源一没说话，表示默许。

翟依水又看向军官，说：“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情况发生，还请你们护送我们。”

经历了太阳熄灭和新能源爆炸事故之后，民众对研究所和军队的信任降至冰点。研究员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没有军队保护，可能会在修复通信网络的过程中，与民众产生摩擦。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还是有军队护送比较好。

源一淡淡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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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城市。

刚发生过爆炸，很多人失去了家人，自己也受了伤。

侥幸生存下来的人们聚在山洞里，搜刮了一切资源，抱团取暖。他们燃烧所有可燃物，书本、衣物，甚至是石油。在火焰面前，他们感觉到温暖而安全。

什么新能源？到最后还是原始的求生手段最有效。

山洞里不时传来痛苦的呜咽。

有人看向山洞外，说：“那是什么？是装甲车吗？”

其他人依言望过去，看见不断闪烁的灯光。那灯光行进了一段时间之后，在某个地方停下了。

“他们现在还想做什么！”有人愤怒地说：“我要去看看！有人跟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