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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洛云晟刚送走神出鬼没的师父,还未能喝上一口茶,便又听见门房小厮来报,说是相府小姐前来拜访贺喜。
是……晓沁啊。
洛云晟默了默,本就不算愉悦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些。昨日喜宴上丁相没有出席,怕是也将她拘在了家中。
这事儿总是要有个说法的罢。洛云晟整理了下衣袍,点头示意小厮将丁晓沁请进前厅。
“三表哥!”少女身着浅桃色牡丹绣花裙,声音欢快,却吃力地捧着一个木盒摇摇晃晃进了门。
洛云晟忙上前接下少女手中沉沉的盒子,带着宠溺意味略微责备道:“怎么不让下人拿着?这么重,一会儿砸到自己又要哭。”
接过盒子的一瞬,洛云晟仔细看了看少女的表情,并未从她脸上发现一丝忧虑。
少女嗔怪地瞪了眼洛云晟,像是没觉察到他的打量。
娇小玲珑的身子顶着一张圆圆的脸,使得这一眼瞪得毫无威慑力,更像是撒娇:“还不是为了给三表哥送贺礼。这贺礼可是我亲自和娘亲去聚宝阁挑的,我用私房钱买的呢!”
听见少女提起她的娘亲,洛云晟温和的脸色变得平静了些:“晓沁,今日你是不是又背着丁夫人来了?”
丁晓沁闻言不满地撅起了嘴:“我来是我来,我娘又不来,你管这么多呢。”
洛云晟无奈:“好好好,相府小姐,你这是带了什么稀世珍宝,非要自己拿着来?”说着他便将木盒放在桌上小心打开。
精致雕花木盒里被暗红色绸缎填满,一道柔和的白光在盒子打开的霎那间充斥着整个房间。洛云晟惊讶地看着衬着格外剔透的一尊白玉观音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丁晓沁凑上来,笑眯眯地打量着洛云晟的反应:“怎么样?这可是国师开过光的白玉观音像,是我娘亲自请的。”
顿了顿,丁晓沁又小声补充道:“我娘本来是想昨天来喜宴的时候送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爹非说不许来,还让大姐昨晚回了娘家。”
洛云晟垂眼,不再看这尊金贵的玉像,将盒子轻轻合上:“丁夫人身体不适,丁丞相自是要在家照顾。太子妃身为长女,也必然是要回家的。左右太子能亲自来为我庆贺,已经是本皇子的荣幸了。”
丁晓沁却忿忿不平:“什么荣幸?太子来那是应该来,自己弟弟大婚不来算什么事?”
说罢气呼呼地坐下,接着絮絮叨叨:“三表哥,我看你就是太好被人欺负。我爹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娘和郑妃娘娘以前亲如姐妹,连你的喜宴都不让人来,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洛云晟轻笑了声:“丁夫人待我如亲生,我自然是记得的。不会因此事便与丁夫人起了龃龉。”
一时连平素总是在笑闹的丁晓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丁晓沁有些忸怩地开口:“三表哥,三表嫂……她待你好吗?”
“加上昨日,才见了两面,就能知道好不好了?”洛云晟放松了神色,有些好笑地回。
“也是,那三表哥要和三表嫂好好的啊。”丁晓沁有些沮丧道,决定换一个话题:“我下个月就及笄了,你到时候回来吗?”
“定是会来的。”说起来,也不知道自己那新婚妻子及笄了没。洛云晟无端想到。
“那可说好了啊,别忘了给我带礼物。”丁晓沁重又开心了起来。
还没再说些什么,丁晓沁看了看时辰便急急道:“我出来也挺久了,一会儿我娘找不到我又要关我禁闭。我先回去啦。”
话音未落,丁晓沁便又风风火火地冲向了门外。
她来得突然,走得也猝不及防。
洛云晟一时有些无语,只得应道:“嗯,路上小心些。”
想了想,不放心般又扬声唤了管家:“成忠,送相府小姐回去。”
“哎!”成忠一看丁晓沁已经跑远,只得跟着丁晓沁蹦蹦跳跳的身影追去,“丁二小姐,您等等老奴,老奴给您装好马车啊!”
洛云晟好笑地看着两人一追一赶热闹地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
前厅又归于平静。
黄昏的微光投进屋里,斜斜在地上勾勒出窗栏的样子。洛云晟出神地望着窗户落在地上的影子,脑海里慢慢梳理着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父皇今日的举动虽然比预计的提前了许多,但也在意料之中。自从两年前父皇将自己派去礼部磨砺,却发现朝上公认的黑脸礼部侍郎对自己颇为赞赏,大约就已经起了疑心吧。
再加上母妃过世后父皇始终没能找到借口收回舅舅骁骑营的虎符,总是对自己颇为忌惮的。
洛云晟想到这,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一声。
郑妃家中世代忠良,洛云晟的外祖郑云青在沈兆年上任边境大将前曾带领九万大军驻守长达十二年。待洛云勐出生后,皇上为收回边境权力,将郑云青调去骁骑营,管领京都郊外安危,也为禁卫军训练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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