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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默言说:“要不再去问问?”
“上哪问?”杨寒衣说:“现在口风紧的很,都怕暴动。我也是今天吃酒才听了一耳朵。消息还瞒着呢,苏州到帝都,半月时间,这边说是下了小半月,长江涨水,鬼晓得现在已经涝灾成什么样子了?!”
朱大义说:“小公子,你莫急慌。张老夫子是见过世面的人,有什么事他能做主,庄子不是还有五公子镇着呢。有什么事,五公子肯定会写信,现在还没来人,那就是那边还稳当。”
杨寒衣一想也对,庄子上有师傅和五弟寒风,真有什么事,信应该送到了。
朱大义说:“小公子,你还是当心身体。会试时间快来了,要是您不放心,我考完武考回去一趟。”
杨寒衣说:“我别的不怕,就怕滑坡泥石冲进太湖,将我的水排给填了。”
樊默言说:“不会那样。张老在太湖边上埋了八十多根防洪防泥的柱子,结实着呢。”
杨寒衣说:“山势陡峭,山上的土还松软,下面挖的沟主沟粗分沟细,就怕泥沙石块混着水一起下来,排都排不干净,都堆在太湖里,水排怎么带的动?”
樊默言说:“你要不放心,等你考完我和大义回去看看。”
杨寒衣还是担心,担心水排被泥块卡住,被泥石填了,那是他吃饭生存的家伙,他不想再回到一穷二白的困苦状态,说:“实在不行,到时候回去把主沟渠和分沟渠疏导疏导。”
朱大义道:“小公子安心。没有那么大的水,真有那么大的水,我们想跑也跑不了。公子还是养好身子,准备会试。”
杨寒衣知道水患的可怕,可苏州和帝都隔着几千里,想做也无计可施,只能将此事放下,安心会试。
七月初,蝉声聒噪,骄阳似火。
举子们顶着毒太阳去国子监会试,还是老规矩,一房一人,考试九天。
杨寒衣有孕已近四月,肚子胖的明显,宽松衣衫有些遮不住,越发困倦贪睡。今次考试九天,在狭小的屋子里,憋闷拘束,臭味汗味夹在一起,杨寒衣有些受不住这些苦,考试期间总想吐,心中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肚子也疼的厉害,外面树上知了叫个不停,杨寒衣烦躁的想撕卷子!
考官给了题,是“论道”。杨寒衣和第五阳明探讨时吃过这题的亏,一看到道就想起第五把他骂的狗血淋头的样子,再看答题纸就想起刘符阳逼着他练字时,那凶神恶煞,红眉毛绿眼睛的模样,既害怕又怂,只好忍着疼,奋笔疾书,做了文章。
考到最后一科时,考场外乱糟糟的,杨寒衣听着像是肖垣的声音,杨寒衣心中更慌,肚子也疼,手止不住发抖,脸上汗珠一颗一颗,勉强忍着写完,熬完半日交卷出来。
刚走到门口,外面热浪一下子扑过来,杨寒衣没招呼住,当即弯下腰来,吐的满地都是。
“公子!!”肖垣惊呼,奔跑过来。
杨寒衣喘口气,拉住他胳膊,说:“别在这里咋呼,有什么回去说。”
肖垣扶着杨寒衣回到翰林院,杨寒文秦怀玉考完出来,见肖垣满头大汗,衣服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肖垣跪地哭道:“公子,公子,南方涝了。”
“我知道。”杨寒衣喝杯水缓解疼痛,说:“一个月前就有消息了,我们家没事吧?”
肖垣哭道:“庄子没事,水淹不住。可已经下了一个多月了,山上石头往下滑,滑到太湖里,水排被卡着。我走时太湖水已经漫了,有八丈高。五公子担心,上山疏通泥石,被石头砸了腿,现在在床上躺着呢!”
“什么!寒风被砸了,怎么不早点送消息过来?!”杨寒衣道。“寒风还是个孩子,落了病根怎么办?”
肖垣说:“五公子说您难得上帝都,考出来不容易,叫我们不要给你送信烦扰你,若是因为庄子的事耽误您考试,把我们剁了都不够赔的。”
“糊涂!”杨寒衣说:“有的事不是他该承担的,他何苦这么为难自己?当上面四个哥哥是摆设么?我就知道是个傻孩子,杨家都一根筋,他才多大啊。”
“寒风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请最好的大夫医治,钱什么的不要计较,一定要最好的大夫,千万不要留病根。”
肖垣道:“有的有的,都有,张老看着呢,五公子现在没大事,大夫说了不会留病根。”
得到安心答案,杨寒衣心里好受了点。
杨寒衣说:“起来吧,跪地上脏。我没那么多规矩。”
肖垣不动,杨寒衣道:“怎么?”
肖垣说:“公子,还有个事需要小公子您主意,五公子伤了腿,现在好了不少,但他想搭棚子,开仓。想看看您怎么说?”
杨寒衣说:“搭棚子做什么?”
“布施,救人。”肖垣说:“这次梅雨时间长,下了近两个月,长江,京杭运河,太湖水上涨,周围沟渠少,水散不出去,都流到镇上,吴江镇,苏州,昆山,无锡都已经被淹,水深火热啊,百姓们的地没了,每天饿死不计其数,尸体没地方埋,都已经发臭了,没东西吃的百姓开始吃死人肉……无锡那边已经有了瘟疫。”
大灾后必大疫。
杨寒衣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县太爷不管么?都已经瘟疫了!”杨寒衣说。
“县太爷上报了,朝廷没给话。”肖垣说,“这次涝灾比往年任何时候都大,现在还在饿死人,公子,您给拿个主意。”
杨寒衣本以为就是一场小雨,老天爷耍耍脾气就得了,怎想还成了灾,如今还有了瘟疫,搞不好无锡镇就要被放弃,成为弃镇,那里的百姓一个也活不了,俨然一座死城!周边百姓还要被隔离,被歧视。
肖垣说:“张老派人把周边镇上的人都接到了山上,搭了棚子,但不够住,粮食什么的张老也没拿主意,让我来问问后面这么办?”
南方涝灾,赈灾救灾本该是官府的事,奈何朝廷不作为,救灾的折子压根没当回事,什么事都留给民间自发解决,上位者只管醉生梦死,好不快活!
上次朝廷没粮食,他带头捐粮;这次赈灾,他再带头。
天家不盯上他都难,这是把自己往狼窝里送。
好容易攒的身家,辛苦发达起来,一朝就要散出去,什么都得不到,还惹上位者嫉妒,杨寒衣想想就觉得亏,心里窝火。
但同为华夏子民,一方有难,众志成城,不能见死不救,都是兄弟姐妹。杨寒衣做不到,做不到看着那些人死去,看着他们互相蚕食。
心中更多的是无奈,这天照的天什么时候能给老百姓一点光?
杨寒衣说:“搭棚子,开仓吧。先把难关度过去,我们留过冬口粮就成。”
樊默言说:“我得回去看看,不然他们能把梅客居吃穷。”
“什么?”杨寒衣惊,说:“你……你回去……回去做什么?我……我……”
杨寒衣转身,背过一行人。
樊默言意会,起身走到杨寒衣面前。
杨寒衣摸摸肚子,说:“去多久?回去要路过无锡,无锡已经瘟疫泛滥了,你不怕染上么?就算没染上,也该隔离,等能到庄子还有一堆事处理,什么时候能回来?”
杨寒衣不想樊默言走,习惯了樊默言的温柔体贴照顾,习惯了樊默言给的安全感,一时间离开,杨寒衣感觉身边像缺了什么。
天地间,异世中,又是他孤单单一个。
他孤独,害怕,无助时没有人给他怀抱,在这世界活的没有牵念,像一抹魂。
杨寒衣讨厌没有归属的感觉,不喜欢回到家清冷的样子。
樊默言无形中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每次上完课,从国子监回来,他会有期待,会开心,因为他知道樊默言会等他,会给他留一盏小橘灯,会给他煮茶,会给他暖被窝。
他受了委屈可以给樊默言说,樊默言有时候会静静听着,有时会紧紧抱着他,有时也会情难自禁,有时也会跟着自己一起大骂;
委屈了和樊默言倾诉,樊默言会给他一个怀抱,也会闹着要帮他出气;
睡觉踢被子,是樊默言给他盖被子,给他端水唱曲儿;
他考试怀孕,樊默言每晚都不带能睡好的,半夜起床做饭,烧水那是常有,说是他肚里揣一个辛苦,樊默言何尝轻松?
习惯了这样一个温暖的人在身边,乍一离开,杨寒衣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了一块。
樊默言说:“五弟能干,张老权威,他们都没办法,不到万不得已寒风不会送信来,那边情况比我们想的严重。我回去把水排周边的泥沙泥石梳理,再将水排修修,水排关系到方圆三百里,那么多人不能饿死……寒衣,你该知道饿肚子的苦。”
杨寒衣点头,“我知道,你去吧。我这边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担心……”
“中秋我回来。”樊默言说:“君子一诺,决不食言。”
今天是七月初,中秋就是八月十五,一个半月后,也是殿试后。
杨寒衣舍不的樊默言走,又不想庄子被祸害的没有收成,心里纠结矛盾,只把天照户部工部都问候了一遍,气的牙痒痒,若是天照六部稍微有些作为,也不用轮到他一个小民来救济,还要忍受分离之苦!
“你是要看我殿试成绩么?”杨寒衣说。
“希望我家寒衣能考个好成绩。”樊默言说:“你这边安心考试,有什么寒文和怀玉都在,你别担心我。”
“哎,对了。”肖垣想起来了,说:“我看公子出来吐了一地,考试怎么样?”
一行人才想起来他们是刚刚考完从考场出来的,杨寒衣哭笑不得,给急慌的都忘了胃里难受一事。
杨寒衣看着秦怀玉,说:“我!我……这次很注意写字,卷面肯定没问题。前十应该可以。”
樊默言收拾包袱出来,笑道:“寒衣聪明,前十肯定稳。”
杨寒衣说:“能再等等么?”
樊默言说:“绸缪绸缪,早去早回。”
杨寒衣说:“默言,你再等会,明早走可以么,还有一件事麻烦你。”
樊默言说:“什么事,寒衣你说。”
杨寒衣拿了笔墨纸砚,在纸上画了一张图,一块布,左右两个带子。
樊默言莫名:“这是?”
杨寒衣凑近樊默言耳边,说:“我们那边管这个叫口罩,你们这边叫敷面。你一会去镇上,找最好的裁缝铺子,让绣娘按着图纸样式裁剪缝补,用上好的绸缎丝绸做出来,二十个就够。路过无锡镇时,你将这东西带上,捂住口鼻,不要轻易摘下。回到庄子给庄子上的丫头小厮分一些,让他们按着这个样子用最好的缎布丝绸裁剪,做出来后放在沸水中煮一刻钟,晒干就可以用。记住了么?”
樊默言好奇,杨寒衣说:“小心使得万年船。瘟疫不是好解决的,我就算能解决,目前也去不了,只能尽最大力护好庄子上的人。”
樊默言收下图纸,出门吩咐去了。
杨寒衣长舒一口气,进屋换了身干净衣服,杨寒文煮了红茶,肖垣喝杯茶,说:“南方涝灾大洪,路都走不了,我乘船从京杭运河上的帝都,过冀州时看到好多外族人,一个个扛着大刀,脖子上有各种图案,胳膊上还有带花的,吓死人!”
杨寒衣说:“五族打过来了么?”
肖垣说:“不是打过来,只是这段时间格外多,像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帝都还好,周边乱糟糟的。”
杨寒衣说:“那让默言走陆路吧,走豫州过湖北,路是远了点,但安生——”
“这倒不用。走水路快些,走到苏州地区走陆路。路上不出意外,半月能到。”
樊默言进来,手里拿着一支月季花。
“默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杨寒衣说。
樊默言找个凳子坐下,说:“绣娘那边吩咐好了。今晚安排好后续,明早走。”
杨寒衣说:“你真想好要走水路?”
樊默言点头。
杨寒衣说:“现在涝灾,京杭汛期,水位上涨,不安生,走陆路又会有五族的人,更加不安生,哎……回去就不是个安生事。乱糟糟的怪吓人!”
樊默言:“走水路只是想快一点,我路上会注意,如果有意外,我就跳水里游回家,这样你放心了吧?”
“那……”
“如果你担心我走陆路,可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是狼族人,我肩膀上还有个奴字,五族人看到自己同族被这么对待,他们还会为难自己的同族么?”
那肯定不会。
五族人虽好斗,仇视汉人,但大多义气,关键时刻总能抱成一团,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他们目标明确,要中原的土地美人牲口。
说白了,他们只是想找一片适合生存的土地,都是在为利益而战。每一个族人都是好儿郎,是重要的一份子,若看到自己的族人做了中原人的奴隶,被打上可耻的下等人标签,五族人会怎么想?义薄云天的好儿郎会更加团结,搞不好五族结成联盟,一举攻打汉人,那时候内忧外患,国将不国。
樊默言不想自己成为五族起战火的一个借口,或者是导|火|索,不想杨寒衣背上一个窝藏五族奴隶的名头。选择了水路,一方面可以避免和五族人碰面,避免成为借口,另一方面速度快,可以早些处理梅客居的事。
可……
杨寒衣接过樊默言手中的月季花,屋里人想起樊默言的身份,识趣出去。
杨寒衣说:“你心里顾及的,想的我都懂,也理解。真的,默言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家承担这么多,谢谢你关键时刻总想着我,护着我,护着我的前途,护着我安逸避世的小心思,真的很谢谢你……我杨寒衣何其有幸遇上你。”
樊默言抱起杨寒衣往床边走,说:“我不在这些日子你辛苦些,肚里孩子要是闹你,我回来收拾他。还有……殿试若真的害怕,回来了给我说。”
杨寒衣搂住樊默言脖子,往他怀里窝,说:“我肯定会发挥好的,等我金榜题名,你一定要回来给我庆贺。我等你。”
樊默言轻抚杨寒衣腹部,说:“你一个人一个半月,撑的住么?”
杨寒衣心思回转,凑近樊默言,轻语说:“撑不住,一个半月不吃肉,会发疯。”
樊默言:“那……今晚可以么?”
杨寒衣:“四个月,稳定了。你轻点,便没事。”
樊默言笑了,“给你便是,你啊~~”
夜,悄然来临。
帘纱飞动,月光洒下,桌上月季花经历水的滋养,缓缓绽放。
杨寒衣的细碎|呻|吟,轻声喘息在夜里蔓延开来。
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
杨寒衣在这场性|爱里极致投入。
一别月余,他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 戴口罩,吼吼吼。
立个flag,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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