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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面太过于惨烈,生怕她想不开纵然跃下马车去,便连忙拽住她的一条胳膊。温声劝慰着:“就是啊,虎毒不食子,师父素来是刀子嘴豆腐心。”
听了他们的话,江晚更慌了。
只是她将事情想得太过于复杂,当她被李秋酿和路启带回反贼藏身窝点时,李鹤立见她回来了,只是深深瞧她一眼,闷声道了一句:“回来了?”
李鹤立作为李秋酿和李秋雪的父亲,是一副严父的模样。
脸上不带一丝笑容,纵然是面对许久不见的小女儿仍是一副神情肃穆的模样,深深地望了一眼之后便未再有多余的言语。
反倒是原主的母亲柳如意,那个年仅四十却仍是风韵犹存的女人,见到江晚后是泪湿了眼,拉着她看了好几圈,牵着她的手一直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逆贼藏身的窝点远比她想象中要简单。
却是她一直没有想到,原来平日里的胭脂铺和首饰摊老板都是反贼伪装。从京师里的羊肠小道穿过,从隐蔽的后门进院,那就是他们的临时窝点。
但随时可能会弃掉跑路,与朝廷打游击战,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捉到头目。
气氛甚是压抑。
她见到正厅中央挂在墙上的策略图。
还有一屋子的男子。
当夜他们便是连夜商议计策。
但江晚没有资格参与,则是和李秋酿呆在一起候着。
放眼望去,京师被一片白雪所包裹着,屋顶和枝头皆铺上了皑皑的白雪。
江晚哈了一口热气,轻轻搓着手又将手收进了袖中。
哈出的热气骤冷,踩在雪地里便留下一个浅显的脚印。
不知李秋酿何时靠近她来,轻轻地将披风披在了她肩上。江晚转过头就对上她那双盈着笑意的眼,还未张口她就先开了口:“雪儿,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江晚摇摇头,张嘴要说些什么之时路启来了,见他皱着眉头轻叹:“承基老贼刚死,这九王爷就下了诏书,于两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庆王打算趁那日趁机杀掉新帝。”
李秋酿愣了一愣,大抵是吹了一夜的冷风,如今她忽觉得有些头疼,“兄长刚走就立马登基,这不合规矩吧?”
路启叹了口气,就将手中抱着的汤婆子递到了李秋酿手中,“九王爷此人生性凉薄,又有什么奇怪的。”
李秋酿接过他递来的温热,却转手将汤婆子塞进了江晚怀里。
江晚心头一诧,对上李秋酿那双带着几分英气的眉眼,她眼中蕴着笑意,抬手轻轻为她拂去脸颊上的雪点,“你身子不好,得暖暖。”
那日,被剥去继承皇位权力的十五皇子必定有所动机。
趁着两者相争横插一脚,那也是省力不少。
西厂大范围搜捕反贼,这势头是比往日的东厂更加猛,梁玉山又是个狠人,稍有不合作的就拉去严惩一番。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又在这节骨眼上,谁都不想得罪朝廷。梁玉山在登基大典前几日更加严加搜查,可口中说着是搜查反贼,但到底是搜捕什么人大家心照不宣。
李鹤立没有打算先贸贸然杀入皇城,新帝举行登基大典,借此表示埋伏在路上谋杀新帝。那日李秋酿轻拍着江晚的肩膀,是与其说,叫她留在藏身处歇着。
可那日京中甚是热闹,她还是没忍住跟着去了一趟。
远处青山像是披上一层银装。
寒气侵肌冷风刺骨,天地皆是一片白茫。
于现代江晚就生活在冬天没有雪的南方小城,这片天又飘起了雪,点点雪花飘落至她的肩头。她便伸出手来,让雪花落在自己的手心里。
由着白色花瓣般的白雪静静飘入掌心,再化成雪水。
踩在雪地里吱呀吱呀的,一路留下小小的脚印。
江晚是觉得这新帝发了疯,这天寒地冻的,哪家百姓会出门特地瞧登基过路?
可事实往往狠狠给她一巴掌,新帝的帝辇大抵要从此处路过了,路边的雪特地清扫过,身着黑色飞鱼服的西厂厂卫一直在沿路清人,路边尽是瞧热闹的百姓。
江晚躲在人潮后头的暗处瞧着,见到庄严而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由远及近。
前方后头跟着数十宫人,太监宫女手执掌扇和提炉,前后方尽是而这新帝就端坐在高高的帝辇之上。
登时,天际传来一声轰鸣。
像是信号弹炸开时尖锐而闷沉的声音。
数十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其带头的黑衣人脚尖轻点一跃而起飞向帝辇。百姓中就像投进了一枚炸弹那般一瞬间就炸开了。
耳边尽是叫喊声呼唤声,那边人声鼎沸,江晚不想引人瞩目便缓缓往后退着。
目光仍凝在皆道的队伍之上,月白衣袍的男子挥着马鞭纵马而来,马蹄声猎猎。
月白衣袍男子眉目如画,只见他眉头紧拧,身后跟着一众身着盔甲的士兵。眉目疏远而又熟悉,顷刻间心底有那压抑不住的喜悦。
明明不曾分别多长,却好似隔了半个世纪去了。
耳边响起兵戎相见之声,混乱之中刀剑无眼,安开济躲避着冲他袭来的剑刃,想到十五皇子的兵马大抵已杀进皇城便松了口气,可于此时却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凝在他身上。
他皱着眉指挥士兵将趁机作乱的反贼一举拿下,凭着感觉循着那灼热的视线望去。
恍惚间视线相撞,隔着人潮。
她眼角忽的湿润了。
想问他,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寻她呢?
到底是被遗忘掉的人,那么长的时间里却不曾划过半分钟去寻。
江晚心底酸意泛滥,刚敛下眼眸去却感觉手肘倏地一紧,她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捉住了手肘。被那唤作李鹤立的便宜父亲死死钳住了胳膊,被迫跟着他往幽深的巷子去。
李鹤立心底的火苗冉冉烧上了心尖,紧紧桎梏着江晚的手臂叫她挣脱不料。
奋力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她只能见着那张脸于眼前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放开我!”
“放手!”
呼喊声只淹没在远处传来的沸沸扬扬之声中。
或是埋没在风雪里。
又开始下雪了。
李鹤立死拉硬拽将江晚拉回了藏身的窝点,刚进院就迎面撞上一个男子,男子大抵二十上下的年纪身着一身黑衣,如今满脸焦急脸上还沾染着斑驳的血迹,“老师,我们中计了!新帝不在帝辇上!立夏哥被阉党的人刺伤了!”
闻言,李鹤立心中恼怒更甚,捉着江晚手肘的手不受控地收紧,生生拽着她快步进入主屋去。屋里聚集的人听见叫喊声纷纷投来瞩目,有些几个上前来劝着,李鹤立冷沉着一张脸,全然不顾上前阻拦的手足一路拉着她步入昏暗的偏房,揪着她的手肘就将她拉到了神主牌前,顺势将其狠狠一推。
江晚手肘隐隐作痛,还未回过神就被李鹤立狠狠地一推,脚下一个踉跄就扑倒在供桌之上。“对着李家列祖列宗反省反省!”
“作为我李鹤立的女儿,你愧对李家列祖列宗!”
摔倒之时她下巴磕在了供桌上头,手撑在石砖上生生擦破了皮,如今正火辣辣的痛着。顷刻间她心底泛起了酸涩,转过身来冲着李鹤立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秋雪,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承认?”
一道熟悉的男声飘进耳中,此时才发现周遭的手足都围过来了,皆是低声议猜测李鹤立发火的原因。她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略过,最终落在了刘灿身上。
大抵是见李鹤立冲江晚发了火,见刘灿笑得得意,对上她那双带着疑惑而又愤恨的眼,他心中的愉悦更甚,眉头一挑便厉声道:“李秋雪,师父都知道你的那些好事了你还不承认吗?这事你是知道的吧?你早就和阉党狼狈为奸了不是吗?”
原来是他。
“你胡说!我一直待在这我怎么和他狼狈为奸?”
解释到了李鹤立耳中尽成了狡辩。
越听他越是痛心,话音未落,李鹤立便转过身去冲着跌坐于地上的小姑娘厉声道:“秋雪!阿灿说的是不是真的。”
无尽的悲凉要将人吞没了那般,她喜欢安开济,可她已经有十来天没有见过他了,又何来与他通气?
李秋酿从外头回来时发现人都不在主屋。
便循着声一路来到偏房,此处一般是逢节日上香才来的地方,如今妹妹却被当众拉来了此处。她拨开前头的人钻到中央,却见自家妹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眼睛都红了。
江晚张嘴欲言,却叫刘灿抢先开了口,斜着眼睨她一眼便扬声道:“师父,先前徒儿与路启曾尝试进宫营救,李秋雪早在宫中和姓安那阉人同出一口气了!”
好,他便是逮着机会就使劲儿捅刀子。
“好啊!李秋雪你有出息了!竟然背着我和阉党私定终身了是么?”李鹤立心中的怒火早在心头熊熊燃烧不下,他气得胸口上下不断起伏着,额角青筋暴跳转过身去拔剑就要去砍江晚。
李秋酿心头一跳,急忙拦在李鹤立跟前将其死死护住,“父亲这是作甚?怎么不听雪儿解释却听刘灿这一面之词!”
李鹤立眉头紧紧皱着,想要那些丧命的手足兄弟他便是痛心的很,不可置信地望向李秋酿,“秋酿连你也要帮着这逆女说话!因为她一人成事不足损失了多少手足?”
皆知李鹤立的脾性,周遭手足有些亦是瞧不下去了,却无人敢劝。
刘灿见此,便在一旁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我可是亲眼见着的,若她与阉党不是同出一口气那为何阉党要救她?”
这说的周遭的人都开始低声叫刘灿少说两句了。
他心底厌极了江晚,报不了仇是连带着对安开济的怨恨也一同转移到她身上了。
“雪儿你快跟父亲解释啊!”
李秋酿都要急哭了,冰凉的手哆嗦着覆上她的手背,焦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可江晚敛下眼中的思绪,她也明白,李鹤立本就是不相信的,又怎么会听?想到此处她便梗着脖子冲李鹤立喊道:“对!我就是和你们口中的阉党两情相悦,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袖下的拳头松了又紧,心底的火终将是没能止住,李鹤立怒不可遏,一脚踢开挡在跟前的李秋酿,扬起手来朝着江晚便是一掌,同着巴掌一同落下的还有一句:“逆女!”
尚未从中反应过来,江晚就被那一巴掌打得偏过了脸。
她不知道李鹤立使了多大的劲儿,这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转瞬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与口腔中扩散开了。
这个时候,刘灿上前来为李鹤立递上了剑。
李鹤立正在气头上,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就把剑接了过来,李秋酿瞳孔一震,忍着身上的痛跪爬着来到李鹤立脚下,哭着央求着:“父亲,放过雪儿吧!当初为了刺杀承基帝您就把雪儿扔进了宫里,您明明知道雪儿不会武功,却叫雪儿以身犯险!您到底有没有把雪儿当做是您的女儿!”
央求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却叫李鹤立心底怒意更盛了。
指着跌坐在供桌前的小姑娘咆哮道:“她就该死在那场刺杀中,替城儿陪葬!”
“父亲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李立夏闻讯赶来,入屋就见到这激烈的场面便是立急忙将李秋酿从地面拉了起来,压低声道:“秋酿,少说两句。”
见着小妹脸颊那巴掌印刺目,连唇角都冒出了殷红的血迹,李秋酿却觉得心像被人狠狠抽了一下那般。拉着李立夏的衣袖便失控地哭了起来,“二哥,那次行刺本应是你去!雪儿在宫中生死未卜,你却阻拦我去救雪儿。”
言罢,秋酿又转向李鹤立,大声控诉着不满:“因为失去了大哥您护着兄长,因为兄长年纪尚轻,如今兄长又是李家唯一的血脉,可您大抵是忘了,那时候的雪儿不过才十四岁。”
随着啪的清脆的一声巴掌声,那道清冽的女声戛然而止。
李秋酿早泣不成声,被路启拉了下去不允许她再多言了。
起伏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她抬手拭去眼角噙着的泪,仰头望向李鹤立轻声问:“所以父亲的意思是,当我遭遇危难的时候是应该去死而不是求助你们口中的阉党,对吗?”
就如同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李鹤立冷笑出声,“李家子女宁死不屈,本应如此。”
明白了,李鹤立的意思,就是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就应该乖乖等死。
李立夏蹙着眉头长舒了口气,便上前一步抱拳请求道:“爹,再给秋雪一个机会吧!孩儿想,秋雪也是年纪小!”
“师兄,这已是事实你怎么……”
见风向转了刘灿心一急,恐慌李鹤立会听从李立夏的建议,话未说完就遭李立夏瞪了一眼,“你闭嘴,唯恐天下不乱的就是你。”
“好,看在夏儿和秋酿为她说话的份儿上,为父就再给她一次机会。”
李立夏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接走了李鹤立手中的剑收回剑鞘去。
如今见到李鹤立那阴冷而肃穆的眼神江晚心中生畏,连连往后退去,李鹤立取出佩在腰间的匕首来,于她跟前驻足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秋雪,为父要你用这把匕首,杀了那个阉人。”
李鹤立神情肃穆,一道白光伴着匕首出鞘那一刻江晚手脚不受控的哆嗦着。
“接着。”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哆嗦着抬起手,这手却无力地怎么都抬不起。
李鹤立将匕首收回剑鞘里,又嫌她磨叽便蹲下身去一把扯过她的手腕,郑重将匕首放在了她手里。此时匕首于手心却是格外的沉重,她心底痛意早已泛滥成灾,抖着手,死咬着发白的嘴唇仍是一声不吭。
李鹤立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又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转向供桌,厉声道:“对着李家列祖列宗发誓!你务必取阉党狗命替你的叔父兄长报仇!”
她声音带着哭意被迫发完誓,顷刻间如同置身于外头冰天雪地的环境中。浑身温度尽褪,哆嗦着手脚不敢哭出来,却听李鹤立那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秋雪,别怪为父狠心,阉党不死,死的便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长,结局章分了上下。
下一章大概就正式大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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