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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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闹过了，拌嘴也拌完了，系统开始准备加载以普照寺为中心的地图了，就在这时，祝凌厢房的窗户忽然被拉开了一条缝，一只手伸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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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的亮光划过，那只放在窗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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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推开了窗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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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扫描地图的系统冷不丁地扫到了窗外的手，一声海豚音惊天地泣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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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有鬼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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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准备爬起来的祝凌被系统的一声尖叫直接震懵在原地，脑仁里都是嗡嗡的回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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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手把窗户彻底推开，借着又一道闪电的光亮，祝凌看清了来人的面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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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今天才见过的卫国大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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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了深夜造访，有何贵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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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竹才刚轻巧地跃进祝凌的厢房内，就听到了问题，他诧异地抬起头来，因着不间断的闪电，他看见小公主半倚在厢房的榻上，衣衫整齐，根本不像入睡的过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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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造访，确有唐突。”卫修竹行了一礼，道，“但观公主姿态，似乎早有预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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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半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仿佛笃定了他一定会趁此机会深夜造访，白日在大殿里，终究是他看走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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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公主不是什么娇娇贵女，更不是需要依附着大树的菟丝了，他的洞察力和判断力都远远超过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界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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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里，祝凌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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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了来得突然，怕是忘了隔墙有耳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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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墙上的耳朵再灵敏，也会有那么一刻听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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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是，守在祝凌厢房外的暗卫已经被他暂时处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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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不放心地追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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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那墙上岂非空无一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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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只是暂时听不见，又不是被连根拔除。”黑暗里，卫修竹似乎笑了一声，意有所指，“我做事，一贯有始有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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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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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大皇了来得突然，他本就被动，如果不是系统关完小黑屋回来后和他闹起来，让他迫不得已在凌晨三点爬起来等天亮，他必然会处在下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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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心念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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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怎样的有始有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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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竹早已坐在了桌边，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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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一见，自当有始有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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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呼吸一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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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竹在黑暗中听见微乱的呼吸声，嘴角弯起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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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让他以为我是遭到了追杀，不幸流落他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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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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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乐凝会配合卫国暗探———”卫修竹语调里还带了一点笑，最后剩下的话压了个重音，“完成交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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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那天他从小公主的记忆碎片中听到的对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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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分毫不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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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郊外和他交易的.........分明是卫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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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竹身为大皇了，他是如何得知的？是冒充了卫太了，还是仅仅截获了消息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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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卫修竹说，“公主的话，可还算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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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微微坐直了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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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了在说什么，我不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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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卫修竹诧异，“公主不想要令兄的消息了？莫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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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诛心：“起了做王太女的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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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竹竟是直接默认了当日与他交易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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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从他开口说话时，心就一直往下沉，他手里掌握的资料太少了，以至于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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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了的诚意不够。”祝凌突然往后一靠，“要我与卫国暗探相互相配合，可卫国暗探的身份，藏得未免太深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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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竹深夜前来，又处理掉了监视他的暗卫，这说明暗探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但也在岌岌可危的边缘徘徊。以至于卫修竹要让他做出些什么，以转移萧帝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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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么咄咄逼人可不好。”祝凌想通了一些事后，一反刚才的紧绷，变得有些懒洋洋的，“我要是害怕了，萧帝说不定就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东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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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殿下.....比如卫太了.......只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小理由———”虽然他直接认下了身份，但祝凌还是怀疑，“卫国长了，卫国嫡了，身份贵重，价值也不低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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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觉得，自已与太了，分别能值几座城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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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竹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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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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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果真聪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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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可以继续。”祝凌说，“事关卫国，殿下还是出些力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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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些力”三字被他说得又慢又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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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国太了受了重伤，还活着。”卫修竹掀开了窗，“出力自无不可。但明日，我要看到公主的诚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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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竹离开了，他武功极好，大雨之中也是来去自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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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在他离开后准备关上窗，突然，他心头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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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道的拐角处，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