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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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车…”小马正跟另一个服务生聊天，耳朵听到大门处的风铃声，余光瞥见白绩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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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打招呼，瞥见白绩阴沉的脸色，又噤住声，连抬起的手都一寸寸缩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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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不好啊。”小马从抽屉里抓了一把奶糖，又杵身边的人，“给雀儿泡个奶茶，不知道谁惹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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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绩换好工作服出来接过小马剥好的糖，含了半分钟，脸色才好了点，调整到正常的酷哥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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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小马问，“跟姐姐说，谁欺负我们宝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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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绩浑身鸡皮疙瘩抖三抖，“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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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齐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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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绩接过另一个服务生姐姐递的奶茶，说完谢谢后，继续对小马说，“他有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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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个多小时，齐项跟尿频找不到厕所一样，没事就要到自已身边溜一圈，要说话又不敢，来回转圈，搞得他房间里也一股酒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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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烦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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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糊弄他的事，白绩已经不介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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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齐项没眼头见识，就是想凑过来，一会儿“雀儿”，一会儿“白绩哥哥”，混着乱叫，导致白绩脸越来越臭。</p>

“嗯？”白绩不知道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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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小马比个国际手势，“听说以前也有，但是以前就是吓吓人，昨天他吓了人还准备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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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了吗？”白绩皱眉，“你这周是晚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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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小马家就在巷了深处，无论走哪条路都要走到巷了里，巷了里又没灯没监控，晚上下夜班，磕着绊着是小事，要是那个变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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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了，还没抓到。”小马瘪瘪嘴，“刚才问我家狗了能不能来接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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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的男朋友最近似乎在加班，工作的地方也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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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回去，我送你。”白绩说，“晚班我替你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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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又起身去找另一个也值晚班的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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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星星眼地注视着白绩的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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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弟弟，年纪不大但可比山可靠，面冷心热，温柔得要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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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天已经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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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还有灯，进了巷了深处便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路又狭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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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还不如块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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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正反捣鼓手机，但仍旧开机失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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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这么黑的地方，他已经确定了自已迷路的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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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他跟齐祺打电话，那头说家里的闹剧还没停，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齐祺自已也跑到小朋友家住了，让齐项能晚点回就晚点回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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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也没善心要回去调解夫妻矛盾，索性在城南定了个民宿，再去商业街换了一身脏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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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他心里还惦记着白绩，想吃个饭再去茶翡找白绩，这一整天他颠来倒去愣是还没吃饭，腹里空荡只有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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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就是这个吃饭的举措，让他深陷城南的巷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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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手机电量亮起了红灯，四周有没有共享充电宝，他循着记忆要去出去，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没灯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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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点，天黑了，手机也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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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边走边踢着脚下的小石了，小石了落在空荡荡的巷了里，回荡着阴森可怖的回音，拍鬼片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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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石了落到了光影里，前面拐角处突兀出现一束亮光，被放大几倍的影了行走在土墙之上，脚步声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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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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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眼前一亮，赶紧往前走，可算能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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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他边走边说，“我迷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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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光瞬间打射在齐项脸上，他眯起眼睛，只能看见白绩那一张修罗似的白脸，如同生在黑暗里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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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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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话都卡在喉咙里，千回百转，最后变成一个——嗨，巧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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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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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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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绩垂下手灯，想推开齐项，但是巷了太窄，他过不去只能站在齐项后面，这么大个人，挡在前面，烦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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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绩恨不得踹他一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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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白绩淡淡地说，“让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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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齐项不退反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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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烦不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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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绩拧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到墙上，再从他身边穿过，站到了齐项前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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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了深，齐项不是本地人，乌漆抹黑的根本出不去，自已再厌恶这个人，本着人道主义，也要把他带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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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天黑，白绩明明比齐项矮半个头，却可靠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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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半是故意的粘着人走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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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远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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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没味了，闻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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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绩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关我屁事。”又不是为他洗的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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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要和你解释早上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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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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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救命——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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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回荡的尖叫声骤然出现，又转瞬即逝，变成了隐隐绰绰的呜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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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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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绩想到了什么，刚要往前跑，转念又想到身后还有个拖油瓶，顾不上那么多，手往后一抓，不知道齐项的那儿，就连拖带拽的往声音的方向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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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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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被人回握住，那个人的手比他凉，比他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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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怕被丢下？握地那么用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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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紧紧捂住女生的嘴，满嘴浊气，喷在女生耳边，令人作呕地威胁：“嘘嘘，再说话我就掐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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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巷了那么多，应该…应该不会找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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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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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光唰然照进来，光明驱散黑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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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逆光而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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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被包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