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权佞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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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诸的敏锐的确不作假，楚路一放松下来，他立刻就察觉了刚才紧绷气氛的消散。</p>

意识到这一点，柴诸几乎立时松懈了下来，立刻从瑟缩求饶的“孙子”状态，变成了可以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一下子升了两个辈分，增长速度之快、态度转变之自然令人侧目，惹得楚路都多看了他一眼。</p>

柴诸倒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p>

上面所述所言，他早就有了猜测，只是却实在没地儿说去。</p>

柴诸虽然藏不住话，但也知道这些话不是能随便说的。</p>

他隐约意识到，这些话最好不要跟姨母提、郑叔也是；既然亲人长辈不行，就只能是朋友，可除了那些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真正被柴诸认可的也没几个，至于这不多的几个……他可不想遭遇什么友人当场反目、追着他打出十条街去的惨剧。</p>

于是，他只能老老实实憋着。</p>

但是“霍言”不一样啊。</p>

他这是夸他老子呢，这人再怎么的、也不可能当场给他一拳。</p>

憋了这么多年的心事一朝抒发，实在是让人通体舒畅，特别是旁边的人还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虽然全程没说一句赞同，但是那神色表情表露出来的“我在听”，实在让人很有倾诉欲望。</p>

……虽然柴诸十分怀疑这张脸上表情的可信度。</p>

但是就对话体验感来说，实在是让人备觉舒适。</p>

于是，柴诸一个不留神就秃噜出来，“其实我小时候差点就去了‘抚幼堂’。”</p>

楚路眉梢稍微挑了一下，确实有点意外。</p>

抚幼堂，顾名思义，是照顾意外失却父母亲人的孩子的地方。</p>

名义上是这么说，但那年景下，人们连自己都养不活，况是养孩子？生下来的孩子被扔的不在少数，有点良心的扔到抚幼堂门口，希望给孩子挣条活路，不在意的扔到山林。</p>

再后来，扔的少了。</p>

因为他们学会了换，换“吃食”。</p>

想到这里，楚路的眸色沉了沉。</p>

那算是他花钱花精力最多的地方之一，就性价比而言、并不是最高，甚至还有极大的暴露风险，说起来对他的任务其实没有太大的益处。</p>

但楚路只是觉得……</p>

一个连孩子都活不下来的世界，实在没什么未来可言。</p>

……</p>

柴诸其实很少提起那段经历，说实话就他的心底而言，并不觉得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或许是因为习惯了沉默，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实在很少说出口。</p>

于是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好像生来就是柴家的继承人。</p>

但是这会儿，在对面人平静的注视下，他突然觉得那些事也不算什么了，“那会儿我娘病逝，柴家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一个人在昌城……”</p>

“他们打算把我卖了。”</p>

“我和那个女人求情，说起码把我娘亲的丧事处理了。她心软了。”</p>

“……”</p>

“…………”</p>

“可我跑得太慢了，最后也没能逃成，被他们绑住了……还打了我一顿，疼。”</p>

……</p>

…………</p>

柴诸这段叙述并不算很有条理。</p>

虽然说话并不断续，但内容片段却十分零碎，更像是孩童眼中影像的拼凑，甚至有时会出现一些幻觉似的形容。</p>

他说到了自己和一群孩子被绑着关进一个“很大的、会动的黑屋子里”，那显然是个马车，不过沉浸在过去记忆里的柴诸还是用了那样的形容。</p>

孩子们决定从“妖怪肚子”里逃跑。</p>

……</p>

…………</p>

楚路听了一段孩童视角的妖口逃生的志异冒险故事，而孩子们最后商量出来的安全地点是“抚幼堂”。</p>

虽然过程几度波折，但是他们却还是成功逃出去了。</p>

而“抚幼堂”成了这场冒险的最后终点，庇护他们的安全之所。</p>

……</p>

楚路：“你该知道，抚幼堂是霍丞相……”</p>

“培养亲信和私兵的地方。”</p>

柴诸干脆地接过话来。</p>

楚路怔愣了一下，点头。</p>

这孩子、不是很清醒吗？</p>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可以理解。</p>

童年的经历到底会影响人的一辈子。即便长大成人后，理智上知道这背后的利益交割，但是在小柴诸心底，那确实成了一个让他能够逃脱魔爪的庇护所。</p>

这么想着的楚路，在柴诸哑声道着那句“君子论迹不论心”时，也只是格外宽容的点了点头，难得应和了声。</p>

作者有话要说：　　#</p>

楚哥：原来是童年滤镜啊……那没事了、没事了。</p>

#今天依旧觉得自己没翻车.jpg#</p>

#超自信.jpg#</p>

翻车？那必然不可能！</p>

——by 楚·时空局骨干员工·炮灰反派部未来部长·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