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但为君故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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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残？”裴谨震惊道。</p>

白决一挥手，那排刀痕也消失了。</p>

“划着玩玩，又不疼。”</p>

裴谨好半天都说不出来话，白决的性格，不像干得出这种事的，他又想起那日白决含冤受辱，脸被气得煞白。</p>

他的脸也白了，看着白决严肃道：“其实很多人没有责怪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为你说过话，你不必……不必……”</p>

“我不是为那个。”白决无奈地挥挥手。</p>

“那是为什么？”裴谨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p>

白决揉捻了几下衣摆，偏头道：“就……解压而已，我划很轻的，真的不疼，又不是普通中洲人了。”</p>

“我没听说过这种解压方式。”裴谨扳过他的肩叫他直视自己，“不要再这么做，这根本解不了压。”</p>

“谁说的？”白决瞪了他一眼，因为以身试咒头现在有点晕，平日里看裴谨都要加一道障眼法，这次却没来得及，撞上与裴听遥一模一样的这张脸，委屈又泛起来，“我想他不可以吗？你试过心痛吗？你试过爱别人吗？你试过思念一个回不来的人有多窒息吗？在我……算了，我与你说这些干什么。”</p>

裴谨捏紧了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眸光里泄露出一丝阴鸷来。</p>

他们俩谁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p>

气氛僵直了很久，白决才抬起手，悄悄按了下眼角，吸着鼻子道：“……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p>

他声音鼻音很重，大概自己都没料到，否则肯定不会开口了。裴谨装作没听出来，道：“看看你在不在。”</p>

白决倒糊涂了：“我不在屋里能去哪。”</p>

“只是想亲眼确认一下。”</p>

“干嘛，监视我？”白决笑得不屑一顾，“不是说相信我么。”</p>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想你回来的事，是不是我的幻觉。”裴谨声音低低的，“你一走三十年。”</p>

白决奇怪地看向他：“你没被妖怪附身吧？”</p>

“……”裴谨按了按眉心，“当我没说吧。”</p>

他越是这样说，白决越是怀疑：“裴谨，你是不是喝了酒过来的？”</p>

“我从不喝酒。”</p>

“骗人的吧？”白决提高了声音，“你活了三百多年滴酒不沾？”</p>

“那种闻起来就熏人的东西有什么好喝，还会让人丧失理智。喝酒的脑子都有问题。”</p>

“你半夜跑来就是骂我来的？”白决像只小豹子似的朝他龇了下牙，“你脑子才有问题。”</p>

裴谨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或许是吧。”</p>

白决：“？？是什么？”</p>

裴谨：“我出问题了。”</p>

白决：“……”</p>

白决拍了拍脑袋，闭上眼睛深呼吸：“我可能也出问题了。幻视，幻听，幻想。”</p>

裴谨却还凝视着白决，等白决朝他回望过来，他忽然不过大脑地讲了一句：“你别生气了，其实你生起气来都……很俏。”</p>

白决：“……？？！！？”</p>

什么俏？俏什么？谁俏？</p>

白决呆滞地像只发现自己被丢进鸭群里的鹅，不是自己搞错身份，就是别人瞎了。</p>

裴谨这个始作俑者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好像自己说的话没什么了不得的，他摊开掌心，赫然是白决的储物囊，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拿了去，他伸手进去摸索一番，把一些类似匕首的利器都拿了出来。</p>

“这些没收了，别再做那事。”</p>

“如果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解压，”裴谨往前一步逼视着他，并举起自己的手臂，“那你划我好了。”</p>

白决接住他扔回来的储物囊，神情复杂，显然还是怀疑裴谨喝高了。</p>

他十分有冲动，去摸一下裴谨脑门，试试那里的温度。</p>

结果他还没动手，裴谨就探手覆盖住了他的眼睛：“还有，别再做那种俏得勾人的表情。看久了有种引人犯罪的氛围。”</p>

震撼二字已经占据了白决的大脑，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p>

捂着他眼睛的这个人，现在头上也飘着两组词，一会儿是正直，一会儿是变态，一会儿又变成正直的变态。</p>

正直，因为薄暮空潭的事，裴谨不曾三人成虎，他顶着压力要追查，他在帮他。</p>

变态，因为这个人不光吃过自己豆腐，现在说的又是什么话？！裴谨，果然是一个色胚吧！</p>

白决终于意识到了，不错，正直和变态是可以在一个人身上和谐共存的，这个人就是裴谨。</p>

他退后两步偏过头去：“裴仙师，好晚了，你该回屋睡觉了。”</p>

裴谨“嗯”了一声，就往他的寝房里走。</p>

“喂那是我的房间。”</p>

“这是崖岛的房间，”裴谨挑衅似的勾着嘴角，“我爱去哪去哪。”</p>

“里面只有一张床，你占了让我睡哪？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p>

“我不睡，我修炼。”</p>

裴谨说完就掀开竹帘大步进了里屋，一点没给白决挣扎的余地。</p>

白决在他背后对他拳打脚踢了两下，嘟哝道：“好嘛，随你，反正今晚我也不打算睡。”</p>

他十分不爽地弯下腰拾起草图，四处寻自己被丢开的匕首，发现也已经随着那堆被没收的武器不见了。</p>

克星，真是克星。白决揉了图纸，往裴谨走掉的方向砸过去。那儿早就没人了，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平白落了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