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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走?凭什么放他走,该把他关起来仔细审问拷打一番,查查他究竟什么底细!”跛子喊道。</p>
白决环视着他们,眼眶里尽是血丝:“我再说一遍,追问此案的疑点,不代表追随白决,你们相信他是凶手对着空气喊打喊杀随你们便,但如果只是一味释放情绪,对显而易见的问题都不追究清楚,死一百个白决也救不了你们各位。”</p>
“好大的话,你知道我们崖岛中咒的弟子,后来死了多少,又有多少生不如死吗?”</p>
“那你们知道死者的遗嘱是什么吗?”</p>
有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冲突,众人循声望去,庭院那头,裴谨手里拿了几个竹简,快步朝这边走来:“你们在干什么?洛笙是崖岛的客人,是我亲自带过来,和我一同重查疑案的人,平时教习的待客之道就是如你们这般?”</p>
一群崖岛弟子纷纷讶异,随后垂下了头,唯独那跛子还脸红脖子粗:“少主……”</p>
“我问你,你知道死者的遗嘱是什么吗?”裴谨冷冷睨着他。</p>
他咬牙切齿:“自然是报仇雪恨!”</p>
“替谁?替你?人都死了,天下再死一千一万个人于他们都无干,这仇要报,杀了我们万千仙门弟子的是妖界,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去攻打妖界!万年来,仙门殚精竭虑维护结界的目的是什么?仙妖大战一旦掀起,后果是什么?就因为死了那么多人,所以无论是死者还是生者,共同的第一诉求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此再也不会发生此类灾难。怎么避免?靠杀人吗?靠连坐吗?”</p>
跛子急促地呼吸了几下,没能说出话来。</p>
白决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了,听多了疯狂扭曲的话语,听到裴谨这样正常人的言论竟然有些感动。这番话突然让他相信,裴谨是真的想要重查旧案,揪出妖界背后的主谋。不论裴谨心里是怎么看待他的,至少在这个立场上裴谨没选择站在舒适地带,随大流一起口头骂一骂白决就充当正义,赚点附和。</p>
白决决定稍微收回一点点对他的讨厌,就一点。</p>
裴谨偏头看了看白决,他甫一回来就听见白决被人围着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不知道白决有没有在意,然后他看清了白决额上的伤,还有衣襟上的茶渍。一瞬间裴谨不再犹豫,上前握住了白决的手,替他施了道净身术,又抚平额上的创伤。</p>
白决的手冰凉还有些微抖,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所谓。意识到这一点,裴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跛子:“滚过来给他道歉!”</p>
白决一下子抽回手:“不必了,不稀罕。”</p>
说罢他转身就走,完全不管裴谨在后面连声叫他,接连用缩地千里的法术加快脚程回渌波院。</p>
裴谨居然也撂下手上的事一步不落的跟着他,一路跟到渌波院。</p>
白决一进屋就把门关上,将裴谨拒之门外。裴谨站在他门口连连敲门:“喂,不是说了一起查案吗,当年的档案我拿到了,你不打算看吗。”</p>
白决重重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门打开一道缝,裴谨立刻就挤了进来,生怕他又关上一样。</p>
白决不禁有些好笑:“裴仙师,在我面前能不能也注意一下形象。”</p>
裴谨道:“我什么形象?”</p>
“冷若冰霜,高高在上喽。”</p>
“听着不是好词吧。”</p>
“不,绝对是,请你务必这样对我,我会很高兴。”</p>
裴谨露出意外的神色:“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p>
白决:“……”</p>
裴谨往屋里走了两步,又道:“其实外人口中的形象嘛,就那么回事,像我就一向宽心。”</p>
白决冷笑:“怎么,来安慰我?”</p>
裴谨稍显不自在。</p>
白决接着道:“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很小心眼,没法宽心,听了就不高兴,不高兴说话就会像现在这么冲,不适合讨论和思考,还是请你出去吧。”</p>
裴谨少见的手足无措了一阵,继续选择用开玩笑的方式试图化解白决的难受:“你以前不也是听着诋毁一路过来的,三十年间跑去哪儿了,心理承受力怎么不升反降了?”</p>
说完他就后悔了,觉得这话说的太没脑子,可是收回已经晚了。</p>
果然白决脸色更加不善:“对啊,我脆弱的要死,一点点诋毁都听不得,所以能不能请你闭嘴了?还是说你觉得我活该,甚至也想跟着痛快骂两句?”</p>
“我没有。”裴谨迅速道,“只是想劝你别在意……我以为你会不在意的。”</p>
“让你失望了。”白决道,“是人谁没有个偏见呢,我也有,所以我背得起偏见。以前,我经得住流言蜚语和百般误解,说我出卖灵魂给妖魔才修炼这么快,说我有个好师父所以抢了别人修炼的材宝,哪怕是说我离经叛道逆天而为,我知道大多数人也只是盼我自食恶果而已。我背不起的是傲慢。我经不住名为正义的攻讦,自诩大善的讨伐,谎称公平的连坐。无知和偏见的流言不算可怕,愚蠢又傲慢的流言才令人作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到底是谁在杀人?”</p>
裴谨嘴唇颤了颤。</p>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嘴巴比脑子还快,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是啊,那些话怎么可能不在意,换了谁能不在意,没心才不在意吧。他恨不得退回到前一句话抽自己嘴巴。</p>
“我……下咒的事我相信不是你,陶漱的事我猜你有苦衷,还有阴阳灵丹的事,如果你愿意解释,我也想听。”</p>
他无比诚恳地道。</p>
白决慢慢平复了下来,陷入沉默。他其实也后悔,怎么突然说了那么多话,或许是裴谨给了他一个发泄口,才让他把一肚子委屈通通倒出去。</p>
若是在监察院,他不会再说下去了。</p>
可是裴谨像中邪了一样来关心他、理解他。</p>
两人各自镇静了一会儿,裴谨道:“所以……你肯说吗?”</p>
白决定定看了他半天:“你等等,我有点消化不良,你看着也不像会说谎的人……我是指,你说相信我什么的,有点意外。”</p>
裴谨没好气:“骗你干什么,是真的信你。”</p>
白决表情轻微动容:“你……”</p>
这眼神裴谨太熟悉了,是一种怀旧的、希冀的、试探的眼神,提醒着他,这具身体曾被另一个意识据为己有,还和白决纠缠不清,这一切都与他无关。</p>
在裴谨还分不清这种情绪名为何物时,身体就率先做出本能判断,他一瞬间就瞪起了眼睛,变得凶神恶煞:“我提醒你,别误会什么,我只是基于自己脑子的判断,认为一切有隐情。”</p>
白决眼里的光芒须臾就消熄灭了,他撇过头:“我没误会什么。我一直都清楚。”</p>
他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当时……召魔令现世,结界裂开,师父为了修补结界燃烧了自己的灵丹,可灵丹的能量太大,离体以后会爆炸,为了岘山下几十万户生灵,师父让我在灵体爆体前刺破它。”</p>
“阴阳丹的事,是因为我混修,仙门尝试混修的修士古往今来无不需要先结丹后试别门心法,但我入门晚,结丹期就身兼数道,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好规避了混修的风险,灵丹也因此成畸形,师父是知道的,所以一直以来用药物替我隐藏,现在我也在用。”</p>
“我确实修玄门没错,玄门是不是邪门见仁见智,我想你这个仙门首绝不至于眼界那么小。可修妖门一说从来就是污蔑,在北邙那次,你们崖岛不也有人目睹了凶手是伏波不是我,这个不用我多解释了吧。至于说我和伏波串通就更是无稽之谈,去北邙之前我压根不认识他,他就是个变态,见我也会玄门术法,非要让我跟他走,我们的交集仅此而已。”</p>
“还有什么问题和疑虑,你可以问我。”</p>
白决面无表情地替自己澄清这些种种,讲完以后,又一副等着被审判的模样。他自己都知道,这话是他一面之词,没什么有力度的证据,否则也不需要他来崖岛继续追查此事。信不信全看裴谨。</p>
“原来……如此。”裴谨艰涩地道,“那这三十年,你在哪,锁灵毒是怎么回事。”</p>
“藏在中洲。那里我比较熟,追踪术追不到我,锁灵毒……是师父临死前耗尽最后的灵力帮我□□的,那毒至烈,我的骨貌因此发生了改变。这三十年间我一直在疗养余毒,前阵子才彻底清理干净,我回了修真界,听说玄门夺灵案,就来了崖岛,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p>
裴谨缓慢地点头:“抱歉……三十年前我……”</p>
白决不适应地看着他:“没什么好抱歉的,前两次公审你都不在,没对不起我什么,那个时候也很难让别人相信我。”</p>
他完全没想到裴谨是会和人道歉的人,心情非常奇妙。</p>
裴谨垂着头神色复杂。</p>
正因为公审他不在,才觉得对不起。而最后一次他终于在了,结局却是那样。</p>
他不想看他再受今日之辱。</p>
“你别做这种表情,我好慌。”白决忍不住道,“你是裴谨吧?是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目下无人的崖岛裴谨?”</p>
裴谨表情扭曲了一下:“白决,请你善良。”</p>
白决笑了,说了出来后他感到一阵轻松。本来以为这些话不会有人听,不会有人信,可是绝没有想到,有一天听他说这些,信他说着些的人是裴谨。</p>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以来对裴谨的确是存有偏见的,尤其裴听遥归位以后,他更是难以控制地排斥裴谨,那三十年间孑然飘零,甚至一度憎恨过裴谨。</p>
现在想想,也没必要。裴听遥既然是他的灵识,回去也是他们共同的选择,他又能说些什么?</p>
怪自己命苦吧。</p>
可是现在,他又不敢太过感激裴谨,从而对裴谨增长好感,他怕。怕一看到他,就想到难过的事,不能自已。</p>
他微微侧身,低眉问道:“你手上的档案……之前说出事,是出了什么事?”</p>
说到这个,裴谨眼睛眯了眯,将竹简递给他:“你看吧,看完随我去见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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