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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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 46 各怀鬼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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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和杀青离开荒野，接近山顶会所时，天还没有亮。他们潜伏在草丛中观察片刻，发现会所围墙周围守卫果然大为松懈，几乎每二十分钟才一班流动岗，人数也减少了许多。看来小亚弗尔在北岛搜不到他们，理所当然地判断他们逃去了南岛，把人手都抽调过去，再用巡逻舰往两岛间的海峡一堵，俨然一副瓮中捉鳖的架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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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围墙高度近四米，但这阻碍不了训练有素的探员和杀手。里奥站在墙根，双臂一垫，杀青踩着他的掌心跃身而起，脚尖蹬着墙壁，眨眼间就蹿上墙头。他脱去身上衣服裹着双臂，在带棘刺的铁丝网中轧出一条通道，朝下方的里奥伸出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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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翻越围墙，落在枞树点缀的园艺草坪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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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先去一趟之前住的别墅。”里奥低声道，“我有些东西藏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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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德的秘密武器吗？”杀青轻笑，“那就先去别墅区吧，顺便可以确定一下剩余的会员在不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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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瞪了他一眼，做了个“我会盯着你”的手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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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轻车熟路地走近别墅区，一路上绕开稀稀拉拉的守卫，进入里奥之前住过的别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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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走进主卧时，杀青忽然拉住里奥的胳膊，用极微弱的声音提醒，“房间里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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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没有开灯，一片幽暗和寂静，但里奥凝神谛听，还真听见了细微的动静——那是人熟睡时的鼻息，似乎来自深处那张大床……杀青悄无声息地摸过去，一把扼住床上人影的咽喉，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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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者从梦中惊醒。猝不及防的偷袭令他错愕了短短一两秒，但他以异乎常人的速度反应过来，死死抓住咽喉上的手，同时从枕头下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猛刺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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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不得不松开捂住他口鼻的手，攥住持凶器的手腕一拧，将刃尖压向对方的胸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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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手臂的角力中，刀刃一寸一寸往床上那人的胸口移动，就在即将刺入血肉时，里奥冲上前分别抓住他们的手腕扯开，以标准的警方擒拿动作，三两下就将床上那人面朝下压制住，扭着双臂别在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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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哼了一声，起身去衣柜里扒拉领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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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压在被单上几乎喘不过气的男人闻声叫起来：“放手！是我、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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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一怔：“夏尼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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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松了手，金发绿眼的男人从床上一跃而起，怒视他的眼中满是狠毒的恶意，被阴暗的光线掩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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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还活着！那个白痴、废物、娘娘腔！夏尼尔在心底怒不可遏地咒骂着小亚弗尔，嘴里却一派惊讶地问：“杀青，里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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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应该我问你，”杀青说，“我以为你之前就混上哪架飞机逃走了，怎么会在这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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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清空了，现在上面一架飞机都没有，我不想被他们逮回人兽营地，也不想在见鬼的丛林里过夜，就想到空着的会员别墅。有句话叫‘灯下黑’，不是吗？”夏尼尔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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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适应力强，不管在哪儿都能混得好好的。”杀青撇了撇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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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起来有那么点讽刺的味道，不过我还是愿意把这句当成夸赞。你呢，干掉所有目标了没有？还是说被这个警察用看不见的手铐给栓住了？”夏尼尔不怀好意地反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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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挑起眉峰：“如果这是挑拨离间，那可真够拙劣的。夏尼尔·塞维利亚，我认出你来了，纽约血帮布鲁克林堂口的头目——哦，是前任的。怎么，出狱了？在里面被狱友照顾得不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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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尼尔从“照顾”这个词里听出了无限轻蔑与嘲弄，新仇旧恨顿时炸满胸腔，恨不得把那张电影明星一样英俊的脸揍得红花盛开，再丢给一堆黑人手下轮上一百遍。但现在还不是算总账的时候，他不怕跟这个FBI单打独斗，真正顾虑的是杀青——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这一对杀手与警察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说是死对头又觉得暧昧，说是狗男男又似乎不太对盘，如果发生冲突，杀青会站在谁那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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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至关重要，哪怕他只是袖手旁观也好，夏尼尔憋屈地想，好歹逃脱追猎时我们也算有过一段生死交情，他对我都没有像对那个条了一样好脸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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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我现在已经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了，说来这可都要感谢你，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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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今后就安分守已地过日了吧，小心别再被我逮回监狱去。”联邦探员漫不经心地说，“对了，埃德曼的手机还能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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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摔散架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夏尼尔意识到钓鱼执法的卑鄙，硬生生把喉咙口的字眼吞回去，做不解状道：“埃德曼？谁？什么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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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将信将疑地瞥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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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下楼进入餐厅，从酒柜里取出两瓶勃艮第红酒，用藏在暗格里的特殊针管分别抽取了两管液体，而后藏进袖管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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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回到卧室时，看见杀青口中的“小狼狗”正绕着他的讨好对象摇尾巴，这让里奥很有一股将对方扔回监狱再蹲个八百年的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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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还不到五分钟，我就开始后悔了。”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说，“我真怀念我们一起行动时的配合默契。之前的约定还有效，对吧，我当你的好助手，而你离开这个破岛的时候带上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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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歪着头看他，似乎在斟酌如何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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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静静站在门边看着，也在等待他的答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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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详片刻后，杀青终于开口：“最后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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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尼尔目光乍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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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脱离我擅自行动，那就各走各路；如果你碍到我——”他危险地停顿了一下，声音锋利如刀：“看在前两天的份上，我会帮你入土为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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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尼尔悚然而又舒了口气地保证：“用我父亲、祖父和曾祖父的名义发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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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像安抚大型犬一样拍了拍他的脸颊，后者激动得几乎要舔他的掌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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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探员冷眼旁观，脸色阴沉而峻切。然后他走进来，一把揪住夏尼尔的衣领拖开，在对方发飙之前寒声道：“想来调查局喝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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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尼尔牙根紧咬，几乎要当场拔出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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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要换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意思是：我很介意——你干嘛不识相点滚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