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42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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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御风而行, 纵横四海八荒，揽星摘月无所不能，却有一处永远无法抵达, 那就是云层之上、无尽的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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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种方法可破——成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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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染的猜测，是师姐将他带到只有仙人能来的天上，这个猜测已经十分大胆，没想到师姐永远是师姐，随意说出的话都远超他的想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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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青涩还未褪去，遇到不理解的事也不会隐藏, 直着眼睛问, “天道之上，是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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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表现得无所不知的林尽染卡了壳, 思索片刻后回答, “我想，这是神明诞生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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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 也不知道是如何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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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 他不过是想将九方染打晕送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心念一动，两人就凭空出现在这。他本就是魂体，所以没有出现九方染魂魄消散的情景，但除此之外，他和他一样困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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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继续道，“这里没有灵气，没有天道，心随意动。除了神明诞生之地，我想不到任何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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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染：“神明不是仙？而且真有地方, 可以超越天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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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第一课，学的是‘道生万物’，道为万物起源。修士悟天道、破天规，羽化成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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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领悟天道即为修士最高的追求，至于超越天道，根本无人敢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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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戈声愈发激烈，但左右都见不到人影，林尽染心下有了猜测。他忙于证实自已的想法，没时间回答九方染的诸多疑问，只好将他拽至身边，额头相抵，之前和老祖讨论的记忆瞬间传输到对方大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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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愣的少年本来因为突然亲密的动作红了脸，但不过片刻，又一脸煞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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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这、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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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小孩在一旁震惊，林尽染闭上眼，试图“看见”这个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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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他还不知道自已因何而来，也许是扶离做的，也许是司空亘做的，甚至可能是青阳做的。但无论何种原因，他现在的首要目的，是让自已看见这场战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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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兵戈声，自然有人打斗，但他眼前却只有白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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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很快得出结论，天道与神明，都是无法见到、不可描述之物。从来没有人见过“道”，而道为神明化身，修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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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类似于不同维度的世界，假设玄冥界是一本漫画书，而天道就是画家。那修士无论如何努力，终其一生都无法理解漫画家所在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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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能听见声音，不过是天道与神明在世界留下的投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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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这个理论，林尽染绝无看见的可能。但是，这里是万物起源，神明诞生之地。只要能思考，就能实现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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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老祖之前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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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想要看见，于是世界有了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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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想看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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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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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与天道以他能理解的方法出现在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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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百丈远，黑袍墨发的扶离手执断虚神骨，与天道僵持不动。在他眼里，天道是个面容模糊的人，又或者说，是成百上千个魂魄的重叠体，哪怕它没有动作，身形也在不断闪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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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概在交谈，用的是林尽染曾听见过的、晦涩沉闷的古语。他试图用同样的方法听懂两人的话，但这次没能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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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神明本身，不允许被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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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猜测只一闪而过，林尽染又把目光转向更远的地方，那里的一切他更加熟悉。司空亘以一敌十三，正在和青阳及黑袍修士打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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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目光所到之处，场景一一显现，九方染也看见了打斗的两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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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倒是把话说全了，“师父和宗主，他们怎么打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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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染修炼不过百年，再加上司空亘的放养式教育，他对“道”的理解并不深刻。如果换成化神修士知道天道的真正起源，可以已经陷入奔溃。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另一个难以理解的事物，远不如看见师父和师祖打架来得更震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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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得拽住林尽染的袖了，“师姐，你快想想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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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林尽染安抚地拍拍他肩膀，“不用担心，你师父已经成神，而宗主他们的情况和你我相同，只是被天道抽出魂魄带到这里，他们人数再多个十倍，也不能伤到司空亘分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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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青阳说道，“宗主眼中已有退意，不足为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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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为惧只是谦辞。实际上，青阳已经十分慌乱，不仅手中的剑握不稳，连身形都有些涣散。林尽染有个猜测，也许青阳并没想到自已会来到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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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想出，天道根本没想到司空亘也会成神。也许是不想以一敌二，也许是想让青阳把司空亘感化到自已这方，天道紧急将青阳和十二修士带来，好独自应战扶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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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与胜券在握，这种淡定意外感染了九方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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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接受师父与师祖是敌人的事实，并且更快地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冷静下来之后，九方染见师父在包围中仍然游刃有余，稍稍放下心，但也只是稍微，他依然拽着师姐的袖了，死死不肯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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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又拍了他两下，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战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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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两场斗争，是冰与火的极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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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刚成神的缘故，司空亘并没完全适应新身份，打斗时仍然用心法与剑招、刀光剑影兵器交接。好在他如今实力远超对方，因此哪怕以一敌众，也逐渐显露出优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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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与天道之间则彻底属于神的战争，他们没有动作，只是不停发出种种声音。声音从一开始的低沉变得尖锐，细语变为咆哮，周身不断凝出景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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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冷眼瞧着，竟觉得自已看见了世间万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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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力量毋庸置疑，不多时，司空亘已经解决掉尊天门与青阳，百年前不可逾越的高山，在他轻描淡写的刀剑下灰飞烟灭。白衣少年看着脚下灰烬，拿出绢帕擦拭着剑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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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他再不受桎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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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异常的九方染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大喊着“师父、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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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向前的脚步却停了，盯着司空亘的方向，慢慢皱起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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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他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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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染跑了半天，却仍旧在原地，倒是司空亘被声音吸引，转身看见了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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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凝出惊讶，一闪身来到两人身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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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喊，“娘，小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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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染嘴巴张成圆形，磕磕巴巴重复道，“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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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接收到太多不可思议的消息，孩了已经不会思考，瞪着眼睛来回打量两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的师姐，竟然是师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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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看了眼十分平静的司空亘，又看向斗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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