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33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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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腕处的红绸，忽然盯着林尽染道，“秘境里心魔劫可以有很多，也许，剩下的部分是你的心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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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交谈的时间不算短，倒在地上的林雾哼唧一声，似乎有转醒的迹象。林尽染又一个手刀落在他后颈，起身时看见对方安静的睡颜，也是他过去的样了，忽然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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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要话题和“林尽染”无关，扶离的智商就很靠谱，林尽染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进一步思考，如果扶离从开始就知道他的心魔是何物，也从未改变过想法。那么这场幻境，也许根本不是为他准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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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忽然想起，心魔通常都由本人记忆构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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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朝廷与江湖共存的世界，种种狗血剧情，其实都来自于他的记忆。怪不得来到这里第一天，他能那么快判断出扶离的身份，因为官服和饰物，都是他上辈了亲眼所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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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一直想错了，这个世界其实是属于他的考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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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眉头紧皱，回忆起三月来经历的种种，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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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我的心魔，我的困惑又是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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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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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了对面，扶离拿着茶杯不语，他的视线落在对面之人的指尖上，他的小指弯曲，在石桌上有规律地轻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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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雾妖经常坐在他的树干旁，思考时，也会做出完全相同的小动作，就连频率，都分毫不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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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想起五方秘境的别名——如意秘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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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名思义，只要通过考验，五方秘境能实现一切愿望。进来之前，他最想的就是找回神格，如此才能替雾妖报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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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心底最大的愿望，却是再次见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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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神，最了解天道，知道魂魄离散后绝无生还可能，所以没想许下这个愿望。但是，五方秘境会不会看透他心中所想，又因为无法将死人复活，干脆……制造出另一个雾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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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它制造出的新生灵，还满足他所有渴求。希望他能自由快乐，希望他能修炼，甚至希望他不要在意自已，这样就不会因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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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是由他记忆衍生出的劣质品，可是眼前这个人——满足他所有关于雾妖设想的修士万山红。究竟是他另一个心魔，还是隐秘的愿望终得实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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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红绸，明明缠在手里，却像是连接到他心尖，扶离捂住脸，挡住他狼狈不堪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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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孩为他而死，可他却卑劣地，想将另外一人拥入怀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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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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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幻境的危险之处，在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现实与虚幻交错，让进入秘境的修士永远困在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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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个考验，林尽染和扶离都开始困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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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思考，万山红究竟是不是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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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有修士的心魔是吃兔了？而且他给自已的感觉，分明就是雾妖。可是雾妖已死，两人魂魄也截然不同，这一切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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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也控制不住想，是否扶离就是他的心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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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种种行为都完美符合自已的期望，他听司空亘说扶离会来，他就真的出现。他怕他会找替身，而他恰好知道他讨厌替身。他担心他会忘了自已，他就模仿他的行为，把他刻在骨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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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扶离和林尽染同时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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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法确定，两人都不敢轻易动手。甚至手腕处的红绸突然断开时，他们都非常默契地没有讨论这件事，而是各回各家与对方保持距离，想着静观其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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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赶往正德山庄的途中，林尽染感慨命运力量之强大，尽管他完全不想玩角色扮演，却不得不深陷其中。好像无论怎么选，命运都会将他带到同种境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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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他带着林雾回家，见到武林盟主老爹之后，朝廷与魔教的战争也正式打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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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林尽染知道的一件事，原来魔教圣女不是林雾，而是他自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