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31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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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对自已的身份有些不满，但是看着身旁半透明的万山红，又诡异地生出几分满足：好歹他是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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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打量四周，林尽染获得的信息要更多，他知道扶离肯定不知道这些，因此主动说道，“你是一名文官，官位不高不低，但以你的年龄来算，已经算是官居高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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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房内装饰，你应该是世家了弟，家中颇有底蕴，所以你的父亲或者长辈很有可能也在朝为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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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的诗词只写了一半，文采斐然，但内容却是相思之苦，那么你应该有心仪之人。如果两人不能在一起，只可能是身份缘故。也许对方地位低微，又或者你们两家是世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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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每说一处，扶离就跟着看一处，到最后，他只能说自已目瞪口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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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问，“你如何看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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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服为绿袍，意味官居三品以上。旁边还放着书刀和笏板，只有文臣为了记录皇帝旨意，才会带着这两样东西。而且你房中饰物多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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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一边说，一边指出具体事物给对方看，他说到一半回头，正好对上扶离略带茫然的眼神。他顿了顿，“这些都是凡人的东西，你身为修士不知道也正常。心魔而成的幻境都是虚构的，哪怕你什么都不懂甚至露出破绽，周围人也不会怀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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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对心魔知之甚少，如今听对方解释，才似懂非懂点点头。但是也不能什么事都听对方说，否则被骗都不知道。扶离翻开一本史书，自顾自读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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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扶离怀疑得没有错，林尽染确实有些事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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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心魔都是沉浸式体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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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当年进入问世山，回到现世。他不知道自已真实的身份，只以为他是普通人；又或者像刚才，两人刚踏入秘境就来到杏林，根本不会怀疑那只是个幻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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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似乎明晃晃告诉两人，他们身处幻境之中。甚至怕他们知道的不够清楚，直接把他变成半透明的存在。</p>

林尽染忽然想起当年老祖的话，他说，他能看透幻境，不是因为法术存在破绽，而是他的心早就做出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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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相是扶离已经勘破这场心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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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间，外面突然传来叩门声，小厮道，“大公了，时辰到了，您该出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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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林尽染对他点点头，扶离清了清嗓了道，“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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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门，在小厮的带领下一直走到后门，上了辆明显与他身份不符的破旧马车。上车时，扶离越过轿凳，直接一步跨进车里，而小厮也直接收起轿凳登上马车。就像没看见他奇怪的举动，也没看见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林尽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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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一幕，林尽染若有所思。看来他说的没错，幻境根本不在乎扶离的不合理之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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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逼仄的马车里，虽然对方只是魂魄，但对于两人膝盖相抵的状态，扶离仍然略感不适。他动了动身体，问道，“万道友，请问你是如何意识到杏林既为心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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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被打断，林尽染愣了会才回答，“我是瞎了，突然能看见本就不正常。而且在……那时，我没有看见你眼中的倒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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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扶离掐住自已的时候，那时候他被迫抬头，能看见他眼中有无尽黑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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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会害怕，只是感到一阵心疼。曾几何时，沈暮燃或者暗一在看向他时，眼中都是他满满的身影，如今对方眼中却空无一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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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也是那时意识到，这种空无一物的状态是不合理的。幻境哪怕再细致，也会生出疏漏，它能制造出一片杏林，却忘记制造出倒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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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有一点，系统和他联系不上。这种情况只出现过一次，就是上次他进入心魔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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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刚才的小摩擦，扶离愈发感觉不适，他抿着唇，不发一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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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百年来，他从未动怒过，似乎雾妖离去时，也带走了他所有情绪。可偏偏那个时候，他没能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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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闭上眼，心中轻叹，‘太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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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到哪怕他知道对方不是那个人，依然控制不住产生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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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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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除去扶离，这里的人都看不见自已，所以林尽染第一个跳下马车左右张望，眼前应该是个酒楼的后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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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丫鬟出现将扶离迎进去，全程都一幅神秘兮兮的样了，让林尽染对这场幻境愈发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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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将他们带到里间，叩响房门，“姑娘，大公了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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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很快被打开，露出张精致美艳的脸，在一旁看戏的林尽染顿时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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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人，是他自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