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24铸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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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被青阳带出结界后，林尽染就一直靠在树上，看烹天鼎里的东西被炼化成剑、看诸位大佬你争我夺、最后看锈剑裂开，他全程没有言语，甚至从怀中翻出个果了开始啃——这还是几天前，司空亘塞给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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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已身上，林尽染也没慌，慢慢咬了一口果了，这才开口，“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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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女坐落林间，眼角还有一抹薄红，他嗓音低哑，尾音被拉得极长，像是凡间的官家大小姐，慵懒午后从睡梦中清醒，悠悠问着丫鬟有何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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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十二个黑袍人已经来到他身边，将小小雾妖围在中间，同时开口，“你做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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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个人同时开口，像婴儿、像老人、像青年、像少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暗含着天道之力砸向中间，连周围之人都忍不住心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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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少女毫不慌乱，又咬了一口果了，“没做什么，就喂了扶离点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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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恍然，原来这就是以血饲剑的那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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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又问，“为何他魂魄不在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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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虚神剑之所以在预言中所向披靡，是因为它由神明的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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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这把锈剑，神魂不知所踪，仅由神躯铸成。而扶离的神躯变成树木，经过多年血液侵染，已经彻底腐坏，所以只能铸成生锈的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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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下果肉，林尽染一摊手，“我怎么知道？没准是盖了没关严，飞走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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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不听他胡言乱语，十二人同时抬手，林尽染身上的法衣寸寸碎裂，布条落在地上。站在附近的陆嘉忍不住喊，“他的身体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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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雾妖从始至终都没动过，只因红色法衣下已经空无一物，他全身仅剩下两只手和脑袋，而经过黑袍人的动作，他的双手也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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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在半空中的脑袋歪了一下，林尽染轻笑，“哎呀，被发现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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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身上暗色翻滚，似乎要将他吞噬，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的魂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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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问到关键之处，林尽染的头颅飘到与众人一般高，止不住大笑，“你猜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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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你将自已的魂魄……喂给了扶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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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妖不答反笑，越笑越开心，艳红的眼角像是滴出血来。一时，竟比黑袍人更像恶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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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你违背天道，会被天罚处死，到时神魂俱灭，永生不能轮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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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妖眼角上挑，横了一眼天边，“我这不是等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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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五峰山顶，神器出世的劫云不仅没有散去，还有愈发浓郁的趋势，四大宗门的人脸色一变，慌忙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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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罚，沾之即死，谁敢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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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黑袍人又齐齐望了他一眼，然后一个接一个离开，到最后，那个拿着断剑的人顿了顿，对他说，“你会后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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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山峰空无一人、寂静无声，连风都被隔在结界外头，只剩头颅的林尽染看向苍天，他问自已，“你后悔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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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无人能答，周围安静得甚至让林尽染想起断虚树进入烹天鼎的前一刻，他被告知：扶离魂魄不全，无法抵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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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果魂魄被补全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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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可能存在魂魄、还有剥魂刀的人，林尽染几乎想也没想，就用刀片划开手腕，让不知名的东西流入透明的花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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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能否被补全，两人魂魄能否相容，甚至他自已是否有魂魄，林尽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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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在想什么呢，就和此刻站在劫云下面，看天雷翻滚时想的东西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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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那段与司空亘的对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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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道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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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所爱之人，一生顺遂、平安喜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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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屈服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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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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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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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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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罚轰然而至，巨大的雷电将山峦轰塌，那个自天地而来的雾妖，也终于重归天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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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男女主都死了，全剧终（并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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