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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百余年, 林尽染对系统所求无数,但还是第一次,对方翻来覆去只能答出三个字——办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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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问, 【我想修仙, 可能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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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能。你因果加身, 别人突破引来天劫, 你引来天罚,九百九十九道雷劫, 不让你魂飞魄散不会停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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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有没有规避天道的方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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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祖宗, 你听听你自已在说什么!天道就是规则、是万物,你生活在其中,怎么规避?就像生活在地球,你能不接触空气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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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那我想救断虚树,真就一点办法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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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仅没有,你还必须促使这件事发生。你难道忘了,之前和天道谈判, 依仗就是自已要养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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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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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等他发问, 系统直接冷酷无情地告诉他,【什么都不可能。早就告诉过你, 非法穿越,身份不被世界接受,我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停顿片刻,它缓和了语气, 【但你若是坚持不住, 我们可以穿越到下一个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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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翻了个白眼,【下个世界你就能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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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依然不能,但是, 没准下个世界难度系数小一点呢。而且很多小世界中,没有这么严格的天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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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世界,道就是世界的支点。修士悟道、论道、突破天道,而天道掌控着万物轮回、世界兴衰,两者形成平衡,轻易不可打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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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是现代世界,世界以科技为基石,林尽染随便学习技能,只要不超出原有的科技水平,都不会受到惩罚。因此,他想做任何事都会容易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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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何,系统经常劝林尽染放弃这个世界,不要自讨苦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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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如今这南墙我都撞了四百九十四年,也不能说回头就回头。再撞几年试试,没准就通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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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直接被气得下线,【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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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系统走后,林尽染独自望着自已的手,修长洁白毫无瑕疵,但与之相对,它也纤细柔弱力不从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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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该怎么办?’他想,‘如何能打破桎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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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占着雾妖的身份,不能做违背剧情的事。但也不全是,之前让司空亘进入内门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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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偏偏断虚树成剑就是主线剧情,甚至因为它是男主的武器,还是最重要的主线,根本改无可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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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风大,忽然吹进大片雪花,还有几片枯黄的树叶,林尽染皱着眉去关窗户,蓦地灵光一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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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雾妖,处在漩涡中心,自然无法改变剧情,但如果他压根不是雾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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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前,林尽染隐隐约约产生个大胆的想法……虽然不能让他拯救断虚树,但至少能脱离困境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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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让自已,不是雾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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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分两极,林尽染这边刚刚有思路,但还不知具体实施;司空亘那边,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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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林尽染的话,司空亘将自已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也没懂自已究竟是犯错还是没犯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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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承认,杀死郑瑶的确有他的私心,可是即便如此,郑瑶就不该死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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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郑瑶,因为他该死,他做的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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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郑瑶,但他有私心,他做的有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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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同一件事,既是对的,又是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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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离家太早,没读过几年书,这些年摸爬滚打,是非判断仅凭一颗真心,但是现在这颗心,不好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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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司空亘猛地明白问题的关键,杀不杀郑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自已的心,是否如往常一般真挚;是否在不经意间,模糊了黑白对错;是否因为他手持利剑,就开始无视它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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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开始惶恐,心生惧怕,如果娘没有指出他的问题,他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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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棍棒交加,他护着被雇主欺负的姑娘,声声铿锵,那时他问,“欺辱手无寸铁的女了,你良心何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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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个问题他问自已,“司空亘,你良心可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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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司空亘独自起身,来到郑瑶墓地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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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下葬之人还算有心,挑了个树林荫蔽处,此时冬季看不出来,如果到夏季,定能繁花锦簇、枝繁叶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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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雪已经下了许久,将大半石碑淹没,司空亘没用灵力,单纯用手拂去碑上雪花。也许是未婚女的缘故,又或者修仙人士不看重这一套,郑瑶的墓碑上什么都没写,只是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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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像雾妖,能够直接凝结水汽,但好歹剑法不错,砍下几根枝条,雕刻出数十朵样式不一的花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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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往日心有不耐,但也听过这姑娘的只言片语,他说自已喜欢花,喜欢生机勃勃。如今并非花开的季节,但相识一场,又死于他剑下,司空亘也只能尽绵薄之力,送他繁花数朵、春色满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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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司空亘弯下腰,认认真真地开口,“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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