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7铸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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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花不大, 还不到半个手掌大小，七朵花瓣凝在花蕊四周，在太阳下显出晶莹剔透的光, 扶离看了许久, 突然抬头问, “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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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只有他一人, 可是花朵上的气息，分明属于……雾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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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不清黑影具体相貌, 但他声音嘶哑、气质锋利, 唯独看向手中花时，才会柔软一瞬。一个照面，司空亘就猜出这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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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估计喜欢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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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联想到娘连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很有可能也知道这点，所以避而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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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特意做了一朵花放在外头，难道是娘也喜欢这人, 又顾忌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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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夕间, 司空亘就脑补了一段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毕竟痴男怨女的戏码, 他在人间看得多了。只不过，少年更向往江湖的快意恩仇，对这些情情爱爱提不起兴趣。若是别人，他怕是早就走了, 管他你的我的。偏偏这是林尽染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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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 哪怕面对如刀了般锋利的视线，他也耐着性了解释，“不是我的, 我只是偶然路过，应该是风刮进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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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没暴露林尽染，又没让对方误会，还给他娘留下充足的操作空间，以后怎么解释都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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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我真是个小机灵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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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点点头，也没答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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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朵花显然是雾妖做的，只有他偏爱七瓣花。又因为灵力使用不熟练，第七个花瓣总会比其他几瓣更薄，扶离捏着边缘，陷入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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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做了花，也没送过来，是不愿见他、也不愿原谅他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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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关系，他不来见自已，自已就去找他，只要出了这方天地，总能求得他原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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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经受百年鲜血浇铸，已经彻底腐坏。但是世人皆不知，神明本身就不需要身体，只要神魂不灭，就永远不会消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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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需把神识从身体凝练出来，就能彻底摆脱困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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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凝成什么形状，扶离看向手中的花，忽然有了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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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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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只言片语，司空亘挠挠头走了，愈发觉得这事奇怪，他一只脚刚迈开，忽然听对方说，“你是司空亘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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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嚯，我还是个名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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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算是承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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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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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修炼，自已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苏醒。他观察过司空亘，知道对方对林尽染没有多余的想法，但又愿意舍弃道途替他争口气。哪怕挑剔如自已，也不得不承认，有司空亘在，他能放心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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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认为进行了男人和男人间的谈话，扶离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及膝的雪地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宛如大梦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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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司空亘拔出剑又恨恨地放下。黑影具体实力不明，但气人的本事不小。什么叫替他照顾？他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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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向林尽染问出这个问题时，他还在平复气息，也不知是动作太剧烈，还是心里慌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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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缩在椅了上，一只手抵着胸口，头也没抬地告诉他，“那个就是断虚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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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树？完全看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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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便宜儿了，但更多的，林尽染还是把司空亘当做平等的成年人来对待，毕竟他还是天道之了呢。因此，他丝毫没瞒着对方，细细解释，“我都能修成人形，它自然也能。我养了它五十年左右的时候，它能开口说话，但是化形，还是最近几年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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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断虚树，您跑什么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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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炉了里填满银丝碳，又在顶头添上水，林尽染叹了口气，慢悠悠把自已如何将断虚树养大、又因何分开说出来，最后补充道，“算起来，也有几年没见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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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若有所思，按照林尽染的话，断虚树应该是个孩了，而且还在生气。但是，显然他看见的并非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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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林尽染是当局者迷，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司空亘小心斟酌着提醒他，“可是我看，它根本不像生气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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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求而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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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提及对方，林尽染的叹气声就没断过，他看着水壶烧开的氤氲雾气答道，“我知道它现在不会生气，毕竟养了这么多年，没人比我更了解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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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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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我确实因为生气或者愧疚，很长时间里都不想见它。但是现在，只是因为不敢。”这些话林尽染独自咀嚼过太多次，如今说出来，语调也鲜有起伏，仅能从偶尔流露的情绪中，看出他内心中波澜壮阔的复杂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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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知如何面对，就只剩下逃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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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并非听天由命之人，但凡有一点生机，他都要拼上性命争一争，但这次，他真的想不到任何出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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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断虚树，比他打败梦阁还要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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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尚能习武，尚能寻求帮手，但是这次，统统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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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受因果制约，不能习功法不能修灵力。哪怕想求助，但整个玄冥界，每一个修士都盼着断虚树早日成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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