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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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梦, 沈暮燃认为自已可以稍微放肆一点，做些平常不敢做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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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白色空洞中，男了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手, 试探性地回抱住了女孩。尽管如此, 他的手也未曾触及到对方, 不过是虚虚停在半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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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整套动作后, 感受到手面传来的似有似无的温度，沈暮燃终于松口气, 心满意足地继续坐着发呆, 思考这场梦何时能结束，他又如何从雪崩里逃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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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刚一动作时，林尽染便止住了哭。他内心十分期待，想知道经历过一场生死后，沈暮燃会对他说什么，会不会和他一样，有止不住的爱意想要诉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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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等了两分钟, 只等到一个“绅士手”, 对方似乎还很满意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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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我绅你个头，有本事以后成亲, 你还继续“绅士睡”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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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告白机会，沈暮燃这个傻了竟然只拥抱了半下，林尽染又气又笑，终于没忍住, 狠狠咬上了他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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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燃似乎是一愣, 很快就跟着放松身体，毕竟练武之人肌肉紧实，很可能对方这一口下去, 他没什么事，对方的牙却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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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牙齿陷入肌肉，碰撞到骨头，嘴里尝到不一样的腥甜时，林尽染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他心里似乎有无数话想要说，无数情绪要发泄，最终吐出来的却只是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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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燃，你疼不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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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听见我成亲的消息时，你疼不疼？当你从康阳赶到永昌，独自伏在门口时，你疼不疼？当雪山崩塌，整个身体被掩埋时，你疼不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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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混合着眼泪不停往下淌，浸没了半个衣衫，明明很冷，沈暮燃却觉得心都跟着沸腾。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因为在他荒芜萧条的想象中，女孩永远都不会这般鲜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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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在对方腰间的手慢慢落下，他一下下轻抚女孩的头发，“不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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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到沈暮燃之前，林尽染内心还算稳定，毕竟他当时一心想着救他；找到他之后，各种情绪反而涌上心头，强烈的爱意伴随着沉沉的悔恨，如浪花一样不停在他心中激荡，似乎要将他撕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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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所有复杂的、火山喷涌般的情感都在对方的轻抚下逐渐平缓，就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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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燃对这个世界没有直接的感受，他所有情感都只因林尽染一人而起。所以雪山崩塌时，他没有感觉到惊恐或惧怕，唯独因再也见不到对方而稍稍遗憾，但那一点痛苦也随着见到林尽染而彻底消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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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听见对方说疼时，迟来的担忧终于涌上来，他慌张地上下检查对方的身体，“哪里受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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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轻笑了下，抓住对方惊慌的手，按在了自已胸.口，“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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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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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层布料，沈暮燃感受到掌心一片柔软，还会随着呼吸上下浮动。更重要的是，他能感受到那里疯狂跳动的心脏，因他而跳动的心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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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热意涌到脸上，沈暮燃脸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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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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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你瞎想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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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突然被重重拍下去，沈暮燃茫然地抬起眼，怎么，按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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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又恢复往常的迷茫之色，林尽染终于彻底放下心。他先从袖口翻出几瓶大补丸，看着对方服下后，又揭开他的衣服，开始上金疮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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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有内功护体，沈暮燃身上没有太多伤。除了他刚刚咬的那一下，只剩背后一道伤口，还是因为撞在了巨石尖锐处造成的。经历一次雪崩，身体各个部分都保留下来已经是奇迹，更别提只受这一点伤，林尽染一边将布条缠在对方身上，一边忍不住想祈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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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上药期间，沈暮燃安安静静坐着。让抬手就抬手，让低头就低头，其余时间都保持一动不动，比专业的人体模特还要配合，不得不让林尽染再次想到雕塑精的称号，实在是太贴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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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林尽染的一切事，沈暮燃都格外敏感，因此很快感受到他的心情不再紧张，他偏头看向女孩的发顶，看他如同山间小鸟一般，轻盈地、欢快地四处跳动，终于，心中升起某种不一样的感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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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他在一起时，非常类似、但又更强烈的感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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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燃慢慢地，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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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恰好抬头，撞见了他如暮色般温柔的笑脸，以及眼底深处，星火暗燃般璀璨的光。他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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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他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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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之人类似于太阳能电器，只要有内力，就能恢复一切功能，甚至还包括自我修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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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普通人，在短时间内耗尽全部内力，肯定需要修养半年以上，还会留下各种后遗症。但是林尽染不一样，他是有外挂的女人，因此几瓶药.嗑完，沈暮燃不仅恢复如初，甚至还有隐隐突破的趋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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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坐半个时辰，沈暮燃身体完全无恙，他猛地起身，内力激荡，双眼迸发出暗芒。等片刻后低头，看见张着嘴、被吓到的女孩时，又变成往日温柔沉寂的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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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原本在发呆，毕竟在不到两平米的雪洞里，他也做不了其他事，结果身边的人突然起身，让他误以为第二次雪崩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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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拍了下身边的地面，“坐下，我们谈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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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燃先是听话地坐下，然后才发出质疑，“这里危险，我们为何不出去再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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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我绝对不能再立下一个出去再谈的flag，”毕竟他刚说完等你回来，沈暮燃就遇见雪崩，若是定下出去再谈，很有可能直接被阁主抓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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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个可能，林尽染忽然觉得，在危险的雪山里谈话也可以忍受，所以，他很直接地问道，“你需要做一个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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