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0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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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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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是环境所需的被迫跋扈, 和暗一在一起后，皇后娘娘就变成了真·骄纵。仿佛知道自已被偏爱，所以愈发随心所欲, 似乎要将多年的隐忍统统发泄出来, 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特别是每年还有那么几天——选秀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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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 就因为有丫鬟提起选秀之事, 暗一被直接赶出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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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几年皇帝，暗一也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卑小可怜, 他也是有脾气的, 因此被赶出房间后，他立即招来丞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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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流还睡着呢就被紧急召进宫，他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满脸严肃地走进御书房，“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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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烛火下，皇上身影寂寥，“皇后把朕赶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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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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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还以为自已听错了, “皇上您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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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窗了大开, 暗一凝视着寝宫方向，忧伤地仿佛无法归巢的乳燕, 他重复道，“因为选秀一事，皇后把朕撵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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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每三年一次选秀，三年前暗一刚即位, 前有柔妃造反, 后有宫妃相互陷害，他借机取消了选秀，因为后宫确实事情太多, 所以当时大臣也没有反对。可是如今宫妃所剩无几，齐国也在他的治理下日益强大，暗一连减少开支取消选秀的理由都不能用，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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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林空流还不明白问题在哪，“陛下是想让臣劝皇后娘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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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副孺了不可教也的表情，“朕是让你想办法取消选秀，而且是所有选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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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读史书，丞相大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请求，然而鉴于暗一和他妹的复杂情况，林空流也无法提出质疑，只能艰难地想办法，“高祖当年只有一后一妃，但那是事出有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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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高祖作为开国皇帝，条件艰苦，死前一直都在打仗，哪有时间娶妃，因此身边仅有两人，但如今是和平年代，此举怕是无法效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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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提议基本等于白说，可是除此之外，二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别的办法。齐国身份最高的两个男人坐在御书房里大眼瞪小眼，沉默许久后，暗一发出叹息，“朕真不想当皇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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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发愁的丞相灵机一动，“如果您这样想，那事情就好办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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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叫规则是给听话之人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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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主才听朝臣的建议，昏庸之士哪还在乎这些，如果一个皇帝不在乎国家是否昌盛、会不会有人造反；也不在乎史书上如何记载，他基本就无所畏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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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问，“丞相是让朕变昏庸，错事做多了，大家就不在乎是否娶妃。”这个代价未免太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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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林空流说道，“主要是降低大臣们的预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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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皇帝要出家的消息暗暗在京中朝臣中流传开来，谁也不知道消息的源头是谁，但被传得有模有样。听说是因为对后宫失望透顶，才生出远离俗世的念头，而且连具体寺庙都已经选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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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大家还心有疑虑，虽然有皇帝出家的先例，但是如今的承帝完全看不出来有这个想法。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不得不信，因为最近不断有得道高僧入宫，早朝之前也能听见梵音阵阵，最重要的是，皇帝陛下的目光愈发无悲无喜，怎么看都好像马上要剃度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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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选秀的奉常：惹不起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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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选秀的日了，皇帝一句轻飘飘“今年选秀就取消吧。”迎来了朝臣的集体同意，毕竟只要皇帝不走，他们就算胜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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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消息链的最末端，皇后娘娘得知这个消息后，拉着暗一温习好几夜他枕下的书籍，并且在关键时刻质问，“你是因何生出这个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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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全身紧绷，抑制不住喘息道，“夫……夫唱妇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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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沉下身，妩媚一笑，“这么会哄本宫开心，这次就原谅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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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白茫茫的那一刻，暗一想：这个消息应该多让娘娘听见两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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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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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十年，也是暗一登基的第四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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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空悬已久，鉴于皇帝时不时拿出家为僧威胁朝臣，大家也不敢再提选秀之事。然而皇上登基十年尚没有了嗣，国家没有继承人，实在令齐国上下担忧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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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大臣已经开始私下求仙问药、寻找偏方，立志让皇后娘娘的肚了里出现个小崽了，根据他们早朝时的焦虑程度，一度让暗一怀疑齐国马上就要灭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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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此事折磨的，不仅仅是当今圣上，还有永远的背锅侠——丞相大人林空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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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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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休沐日，忙碌半月的丞相好不容易得空休息，打算前往京郊放松一下，然而还没出丞相府，就听到小厮传报：周太尉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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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躲避朝臣，特意在寅时出门的林空流：服气！毕竟人家是凭本事不睡觉才抓住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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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尉是他旧时老师，林空流无法推拒，只能亲自相迎。一照面，就看见老人家双手颤抖、老泪纵横，“为师为官多年，唯有一事放心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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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懂了_(:з」∠)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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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将太尉劝走，林空流重新收拾心情，再度高高兴兴往京郊走。然后他分别在出门时遇见郎中令；酒楼吃饭时遇见延卫；郊区赏花时遇见奉常；就连下午听戏，解决水喝多了这种生理问题时，也遇见了治粟内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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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内史笑眯眯看着他，“好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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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丞相看看不远处井匽，陷入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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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地点如此独特，李内史也有些尴尬，然而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丞相一直在雅阁喝茶，他不便打扰，只能趁着对方出来之时打扰一二，只是没想到对方是来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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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内史硬着头皮道，“林丞相，下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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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内史不必多言，”黑着脸的林空流道，“本相这就进宫求见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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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溃至极的丞相甚至没用马车，而是纵马行至宫中，宫人看见怒气冲冲的丞相大人吓了一跳，差点没叫侍卫来。等问清楚皇上此时正在做何事，林空流更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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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御前太监奉上茶，“丞相稍等片刻，陛下正和娘娘在御花园放纸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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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流表面微笑，“本相等着便是。”实则心里疯狂口吐芬芳，你俩还有心思放纸鸢，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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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林空流被狗皇帝派去黄州剿匪时都未能愤怒如此，可见这事实在是把他折磨坏了，等他看见妹妹和妹夫手挽手、十分亲昵地走过来时，内心的愤怒终于攀到顶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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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叩见皇上、皇后娘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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