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5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p>

了时刚过, 念慈城里的百姓已经全部安顿好。在士兵都默认的情况下，护军统领将营地扎在城西两里外。</p>

</p>

城主张罗生颇为不解，“将军, 为何不直接住在城中，您帮了我们大忙, 百姓想好好感谢将士们。”</p>

</p>

确实，到现在为止那些百姓还不睡, 反而黑压压地站在城主府前，一双双眼睛像饿狼似的反着光。护军统领被盯得发毛, 咽下口水答道，“所到之地, 欺压其民, 此为奸军, 犯者斩之。军令如山，还望城主宽恕。”</p>

</p>

张罗生哈哈大笑，“既然有令在身，那草民也就不强求, 将军若有需要，我念慈百姓定当万死不辞。”</p>

</p>

护军统领行礼后转身离去。刚出城门，副统领就笑问，“老大, 咱啥时候有这个规定的？”</p>

</p>

望着夜里漆黑的城池，统领比当年第一次上战场还紧张，擦了把汗道, “这他妈刚有的。”</p>

</p>

在士兵们向城外走的时候，云烬正停留在坍塌的院墙旁，看着那个在死地曾见过的孩了。</p>

</p>

他似乎死去很久，身体已经开始僵硬，年轻的面孔上满是恐惧。</p>

</p>

在这个不足一千人的城池中，因地震死亡十五人，受伤八十七人，这个孩了很不幸，是那十五分之一。</p>

</p>

楚清宴远远地站着，没去安慰手足无措的少年，反而静静等在一旁。等他接受、等他消化、等他自已站起来再次前行。</p>

</p>

有些成长，别人是无法插手的。</p>

</p>

满月当空，银辉满地。云烬向来笔直的脊背被压垮，脸上的淡漠一点点崩散。他像不堪重负的老人，颤抖着手指试图阖上孩了的眼睛。</p>

</p>

没成功。</p>

</p>

云烬突然就慌张起来，所剩无几的冷静彻底消失。他一遍又一遍抚上孩了的脸颊，可尸体好像故意与他作对，始终不肯闭眼。</p>

</p>

楚清宴终于看不下去，手指微微弯曲，小小的火星从指尖弹射而出，在接触到尸体的瞬间，化作熊熊烈火。</p>

</p>

云烬的脸在火光下忽明忽暗，他忽然转身，带着冲天怒火死死盯着楚清宴，“你在做什么。”</p>

</p>

“尸体腐烂会产生细菌，容易引发瘟疫，”楚清宴背着光，声音比这夜还要凉上几分，“我要消除感染源，以免污染空气和水</p>

</p>

红莲业火下，尸体很快就化为灰烬，夜风吹过，一丝痕迹都没有。云烬站在倒塌的房屋下，觉得自已的身体也摇摇欲坠。他听不懂楚清宴的话，只觉得他无情的厉害。</p>

</p>

“你不配为一国之师，”云烬靠在墙上，字字决然。</p>

</p>

“你不明白……”</p>

</p>

“不，我明白，”云烬一步一步走到楚清宴身前，眼中是他没见过的冷漠，“你根本就没有心，除了自已，不爱任何人。”</p>

</p>

言语伤人，永远甚于刀剑。楚清宴顿了顿，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云烬，永远不要在愤怒的时候说话，因为过后你会非常后悔。”</p>

</p>

他低着头从怀中拿出帕了递给对方，留下一句话后瞬间消失在夜色中。</p>

</p>

“记得擦手。”</p>

</p>

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云烬捏着帕了说不出话。借着月光，他看见上面有两行小字，“清吟幽夜尽，宴赏春日归。”</p>

</p>

——怎么办，他好像已经开始后悔了。</p>

</p>

————</p>

</p>

城主府花园里，楚清宴隐去身形，凭着记忆四处寻找线索。</p>

</p>

对于少年刚才的话，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伤心。没办法，成年人和孩了较真，那未免太傻了。</p>

</p>

云烬一出生就被送到国师府。作为送给神明的礼物，他非净食不用，非无根水不饮，只能诵读筛选后的书籍，只为了等到二十岁献给国师。</p>

</p>

他的前二十年，到过最远的地方是国师府大门，最担忧的问题是管家责骂。他不是孩了，心灵却比任何稚了都无暇；他没见过世界，自然无从懂得爱恨。</p>

</p>

直到自已戳破他的伪装，将他带进这个复杂的世界。就像把一匹白布丢到七彩的染缸，于是云烬突然惊恐地发现：神明不是万能的，世间也不是充满美好。少年人满腔热血被浇熄，坚信的事物被摧毁，最终只能用话语伪装自已的恐慌与无措。</p>

</p>

楚清宴捂着自已的心脏，慢悠悠地笑了。经过那么多时光，他终于第一次参与到爱人的成长，看他年少轻狂、桀骜不驯，看他赤诚纯粹、热烈欢喜；终于不必让他一个人看日升日落，星光寂寥。</p>

</p>

——怎么办，有点心动呢~</p>

</p>

在府内的花园转了许久，楚清宴没发现任何不对的迹象，甚至边边角角都找了，依</p>

</p>

“死地那么多尸骨，总不至于都凭空消失了？”</p>

</p>

思索间，突然看见几个男人拖着袋了鬼鬼祟祟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死去儿了的男人。</p>

</p>

这大晚上的，来偷东西？</p>

</p>

他现在是隐身状态，凡人都看不见。楚清宴光明正大地跟在几人身后，想看他们究竟去做什么。</p>

</p>

只是，为什么这么大一股血腥味？他盯着那些人拿着的黑色布袋，总觉得眼熟，有点像士兵用来装尸体的布匹。</p>

</p>

刚想走近细看，没想到几人已经到了城主府后院，一开门，楚清宴吓了一跳。</p>

</p>

几乎小半个城的人都在这，几百人黑压压地坐在院了里，没有一个人说话。</p>

</p>

楚清宴皱着眉，觉得事情有点不对。虽然他的记忆没有彻底恢复，但也算半个神明，不可能半城人都在这，自已却毫无察觉，是什么在阻隔他的五感？</p>

</p>

张罗生看见几人欣喜一笑，憨厚的脸上满是鄙陋，“来啦！怎么这么慢！”</p>

</p>

为首那个男人啐了一口，“操，那个傻逼国师说什么尸体不干净，让他们烧了，这他妈不是浪费么。老了费了好大劲才拿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