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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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回将军府时, 周鹤岚已经把匠人请回来了。雁州不富裕，富户人家的生活过的也并不奢侈，因此城中首饰铺子也少, 仅有的两家首饰铺子, 也都是卖得金银首饰, 少有用翡翠玉石镶嵌的。</p>

周鹤岚挨个问过了，才请了一位能看的老匠人回来。</p>

老匠人拿着玉石，左看右看, 右看左看，良久才颤颤巍巍道：“应该没错，就是翡翠。只是有的成色好, 通透；有的就杂了。这翡翠里头杂了, 就卖不出价。”</p>

老匠人慢吞吞地将桌上十几块“石头”分开，这里头一大半都是他说得成色不好的；剩下小半，才是通透无瑕疵的上等翡翠。</p>

但即使这样, 这剩下的一小半翡翠，若是能放到邺京去卖, 也能卖出不少银钱。</p>

便是向来沉稳的周鹤岚，想到这背后隐藏的巨大利益，心跳也不由地快起来。</p>

安长卿与萧止戈回来时, 周鹤岚正叫人将老匠人安排去休息。见两人回来, 连忙回禀了此事。安长卿拨弄着那几块翡翠，心里还觉得跟天上掉了馅饼一样，回头目光闪闪地看着萧止戈。</p>

萧止戈略一沉吟, 问周鹤岚是否还记得山脉在何处, 他给常在昌去信，叫他先去派兵探查。</p>

周鹤岚回忆了一番, 但是到底时间久远，也不是十分确定位置，只粗略了画了地形图，又大概描述了山峰模样，之后萧止戈便亲自写了一封信，又盖上私印，当日便叫人快马送往梁州。</p>

梁州与雁州相邻，快马三四日便能来回，萧止戈估算了一下：“最快三日后该有回信。”</p>

然而三日后，却并没有收到常在昌回信，连送信人都未曾回来。倒是斥候来报，先前被打退的呼延勋，已经重整旗鼓，再次准备攻来。</p>

萧止戈召集将领商议应对之策。眼下雁州虽然解了一时之困，但这些粮草撑不了多久，加上已经开春，不久就要春耕。大邺素来以田养兵，除了太府寺拨下来的粮草，休战时士兵也会农耕，若是这战事继续打下去，北狄人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却耗不起。</p>

“必须速战速决。”萧止戈沉声道。</p>

“但是呼延勋这次应该不会轻易退兵。”齐巍神色浓重：“北狄王庭的眼线传回消息，北狄此次受雪灾影响颇大，不少牛羊都被冻死了，眼下开了春，牲畜又生疫病。他们损失惨重，强攻雁州是背水一战。若是攻不下雁州，带不回粮食，呼延勋作为主将必定要被问罪。”</p>

萧止戈微微沉思，手指在舆图上的北狄王庭重重敲了敲：“呼延勋这次将大半兵力都带了出来，王庭兵力必定空虚，不如釜底抽薪。断了他后路。”</p>

北狄王庭在北漠深处，地形复杂，贸然带兵去攻，反而容易被埋伏。但这次却是绝佳的机会，北狄兵力倾巢而出，王庭内部必然空虚，若是此时带兵去攻，极有可能一举解决这个心腹大患。</p>

“太冒险了。”向来稳重一些的谢陵不赞同道：“要想瞒过呼延勋，突袭人数就不宜过多，但若是这样，未必有把握能攻下王庭。而且万一呼延勋察觉，撤兵回援，极有可能被前后夹击。”</p>

其他将领点头，亦都是这个想法。</p>

然而萧止戈沉默了两三息的时间后，沉声道：“我亲自去。”</p>

齐巍顿时皱眉：“将军不能冒险。若是你出了事，雁州士气尽散！”</p>

这些年说萧止戈是雁州支柱亦无不可。只要他在，雁州将士百姓就是还剩一口气，也能咬紧牙根死守城池，他便是雁州的天。可若是天塌了，这雁州城也守不住了。</p>

实在太过冒险。</p>

其他将领亦是附和齐巍，不赞同萧止戈去。</p>

萧止戈起身踱了两步，指着北狄王庭道：“北狄王庭兵力空虚，又正处于内乱之中，只需五千人便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p>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北狄王与呼延勋不对付已久。若他兵败回王庭，必定会被问罪。但若是北狄王死了……他却可以取而代之。”</p>

大金乌王呼延勋是北狄王的亲弟弟。骁勇善战，颇受北狄百姓爱戴，因此一直被北狄王所忌惮，两人私下不和已久。</p>

“五千将士，赌北狄分崩离析，赌雁州几年安稳，”萧止戈神情沉凝地看着他们：“赌不赌？”</p>

议事厅内陷入长久沉默。北狄分崩离析，雁州再无战事，对长久受北狄侵扰的将领们来说，是太大的诱.惑。</p>

长久的静默后，齐巍第一个</p>

出声：“赌他娘的！但是将军不能去，我去！用我一条命换半个北狄，值了！”</p>

“老齐这个咋呼性子，不适合突袭！让我去。”谢陵反对道。</p>

其他几个将领纷纷出声，都争着领兵奇袭。</p>

萧止戈略一抬手，制住了他们的争吵，不容置喙道：“我去。北漠地形我最熟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