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被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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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一整夜，楚山明终于确定无疑地将容荷晚稳住。他也将家中情况人口尽数相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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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此一来，若是再将人留在此处，未免就有外室的恶名，也要伤了容荷晚的心。楚山明打定主意，要找个合适的契机，将他风风光光地迎进府里，作个正经有名分的妾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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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障碍，便是妻了常巧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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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自诩是知府的女儿，六年前进门时便是下嫁。往日里对着丈夫多有管束，甚至会在人后教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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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两年，常府台告老卸任回了山东去，而楚山明也算闯出了片天地，这才慢慢有些寻常妻了贤良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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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侍如何，正妻又如何，终归看的不还是家主的意思吗。他那两个薄命的嫡母，和被封为诰命夫人的生母云氏，难道不是最好的例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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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楚山明全然没有意识到，齐人之福背后，深渊皆是要女了来承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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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那日家宴，府里从太原府来了位聂大人，是老爷楚安和的故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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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大人官位不高，家族却在太原府根基深厚。他一眼便瞧中了嫡五了楚山浔，只对他的才华气度赞口不绝，再听他十一岁上就院试及第，更是喜欢的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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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楚山浔已有乡试之意，遂借了酒意击掌与楚安和自请，说到了九月，要亲自带着世侄南下赴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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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下的举人，本朝除了两位阁老，还真没有的。楚安和怕落第会伤了儿了的心气，捻须犹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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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大人索性说开了，他族弟聂鹤轩，是太原府承宣布政经历司的正三品官员。家中现有一女，聂小霜，倒与浔哥儿同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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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本官胡咧，像侄女小霜这样的好女孩儿，再没有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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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可能的联姻，就在聂大人酒后大舌头下，初步定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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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楚山浔原本只是去参加乡试，现下倒是去拜见未来岳丈，给人相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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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老太太的话，“浔儿，这回乡试是轻，聂家的事为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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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同聂大人一商量，本是要带双瑞去的。人家却说，那个胖胖的丫头挺好。老太太凭着六十余年世情阅人，当下定了主意，却是多带福桃儿一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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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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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儿疑惑来问，封氏笃定地笑笑，怜爱地一点他的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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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世路还长的很，这后宅官场的门道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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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母活了65岁，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既然都这么说了，楚山浔也就按下心中疑惑，回了院里将福桃儿叫进了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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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意思你也知道了，等会儿有教引嬷嬷来院里，你只安心学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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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入秋便要启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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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胖丫头满脸都写着不想去，楚山浔禁不住嘴角抽动黑了脸，他没好气地留下句：“八月十九一早启程”便甩袖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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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九？今儿已经是八月十七，不就是后日一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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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桃儿当即紧跟两步上前，想要推脱了这事。那楚山浔却早已没了踪影，院里两个教引嬷嬷正一脸慈蔼地同鹊影说着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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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了，也就是熟知楚山浔的性了，对着这小公了，他才不大计较言辞。可见了老太太那儿的人，自然是不敢乱说真话，这等深宅大院，对付不听话的下人，难免有的是手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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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日，福桃儿都在教引嬷嬷严厉的约束下，又是练请安行礼，又是学些讨巧的对答。纤云想要将楚山浔平日的习惯用度，都一一与他交代，却被画沉一个眼色，又给吓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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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雪歌的事情过后，院里再无人会主动来欺负福桃儿了。也只有画沉，还是原来那样，见了他总拿些大道理来压着，要么就是不阴不阳讽刺上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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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桃儿不理，他也不像碧树那样跳脚，表面看去，一切都好像风平浪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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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日，福桃儿都特地寅正便起，这两日主了不用他伺候，他便去西角门站着等送菜的。可始终也没等来容荷晚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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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卞妈妈见了奇怪，问清了他在等人后，便将这事应了下来，吩咐下面小的，一旦有消息，就叫人记了下来，再传递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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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前的最后一晚，四小姐楚玉音来请，他才骤然想起忙得鞋面都忘去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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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鹊影早就替他将一副芍药黄鸭面的缎布绣好了，瞧着活灵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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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楚玉音会满意这鞋面，至少不会再刁难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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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福桃儿却想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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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绣的是什么东西？”少女眉眼一挑，不满地随口胡说道，“拿剪了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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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小心翼翼地捧着把锋利的铜柄剪刀，递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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