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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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掌门现在很不高兴。</p>

但当着一众弟子的面, 夜九又说出这样的话，他只好似若很关心地道：“哦，你要讨的是什么公道？”</p>

夜九扬声道：“九嵬山历练的最初名单, 我原本是应该在上面的, 可之后, 却被人恶意去除了名字……”</p>

说着, 他用锋锐眼神瞥向左前方的岑长丰, 抬手一指, 冷声道：“而去除我名字的这个人，就是他。”</p>

岑长丰在夜九闯入殿时，便露出不爽神情, 而此时当着众人面被指, 更是怒不可遏，当即就要冲过来：“你什么玩意儿, 敢用手指指着爷……”</p>

他旁边两个侍从连忙拉住他, 低声细语说了些什么，他才顿了脚步，可看向夜九的眼神仍很鄙夷。</p>

“住口。”</p>

岑掌门先用警告眼神看了眼岑长丰, 才向夜九道：“你说你的名字是被故意去除的，可有证据？”</p>

“自然是有……”</p>

话刚出口，夜九像是想到什么，面色微凝，“只是我不方便将之说出来。”</p>

他直直地看向岑掌门：“可我知道掌门您最是公平公正, 一定会查明真相，不会做出偏袒之举。”</p>

按照以往，听到这样不客气的话，岑掌门恐怕都要气笑了。</p>

可此时, 望着那黑衣弟子毫不怯懦的神情，他心底竟莫名升起一种欣赏感。</p>

可也仅仅只是欣赏。</p>

岑长丰怎么说都是他儿子，就算他所言非虚，他也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定了他的罪状。</p>

这不跟打他自己脸没区别。</p>

岑掌门原本想说两句软话，把夜九先哄下去再说，却不想另一边的岑长丰又爆发了：</p>

“你这贱奴说什么呢！你的名字是爷除掉的又如何，你这样卑贱的出身，这么点不够看的修为，若不是靠讨好女人，怎么可能拿到这历练名额。”</p>

“你也配？”</p>

他话音未落，夜九便不能忍耐，面色铁青：“你说我不配，那你可敢与我比试一番？若是我输了，这公道我也不要了，任你处置……”</p>

“可若是你输了，那我要你向我道歉，且将我的名字加回名单！”</p>

这一句话，夜九说得甚是铿锵有力。</p>

岑长丰早就步入了凡阶，哪里会将夜九这点区区巩基修为放在眼里，听了这话，冷笑着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任我处置。”</p>

在两人对话之时，殿内一片寂静，沈呦呦悄悄瞥过去，岑掌门的面色已经是肉眼可见的难看。</p>

她叹口气，心底佩服岑长丰这工具人做得称职，人家岑掌门明明想的是息事宁人，莫要让此事扩散更大。</p>

可他倒好，不仅直接承认了自己除掉夜九名字的行为，还应下了他的战书，简直不是一般的没脑子。</p>

而当着这么多弟子面，岑长丰又承认了恶意之举，岑掌门只能憋着气，挥手同意了比试的事。</p>

殿中简单开辟出了一块结界赛场，夜九和岑长丰相继步入其中。</p>

沈呦呦颇为探究地观察着岑长丰神情，见他神情很是自得，看向夜九的眼神也很是不屑，不由心里犯嘀咕。</p>

不会吧，他不会真觉得自己能打得过夜九吧？</p>

她看着结界内已经展开比试的两人，心里却在思索。</p>

原书剧情中两人虽也是水火不容，岑长丰前期各种打压夜九，可这去除名字、闹到岑掌门面前来的事，却是并没有发生过的。</p>

剧情不会无缘无故发生偏转，那么多出这一剧桩事，又是为了什么呢？</p>

而很快，沈呦呦就知晓了答案。</p>

岑长丰的落败在她看来虽是必然，可这落败速度和姿态，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p>

这景况，委实是太难堪了些。</p>

岑长丰直接被用剑柄抵在地面上，整个人以极屈辱的姿势面对着夜九，嘴不停地咒骂着：“夜九，你这个贱人，你还不放开我，小心我到时候弄死你……”</p>

“我已胜了比试，岑公子不会要赖账吧。”</p>

夜九话是对岑长丰说的，眼神看向的却是岑掌门。</p>

只见岑掌门竟没有动怒，反倒朝向岑长丰，冷然道：“向他道歉。”</p>

岑长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p>

岑掌门面色不变，音量却提高了些，正气凛然地道：“愿赌服输，你竟答应了这赌约，就必须履行。”</p>

“还有，你刚才言语对华长老颇有冒犯，一会你就给我跪到苍羽峰下去，好好求华长老原谅！”</p>

“至于你的名字，我马上就叫人加回来，你莫要担心你。”</p>

听了这些话，夜九面色和缓了些，看向岑掌门的眼神也多了些信服。</p>

“对了。”</p>

岑掌门捋着胡须，看着夜九手中剑，状似很感兴趣地道，“你这剑法，很是不错啊，是师从何人？”</p>

夜九眼露警惕，沉默片刻，才含糊地道：“不是什么剑法，就只是家母教授我的一些招式罢了。”</p>

这当然不会是实话。</p>

事实上，他所使的这新剑法正是在那日后山奇遇中得的，玄妙非常，威力极强，他凭着它打败了许多修为胜于他的人。</p>

而岑掌门却眼底闪过激动：“那你母亲……”</p>

夜九冷淡地接过话：“我娘早死了。”</p>

这就恰好对上了，岑掌门心底升起一种难抑的激动，比之前看到坠星剑还要激动数倍。</p>

而他再看向谢知涯，却见他神色平静，并无任何波澜，仿佛对夜九使的剑法毫无兴致。</p>

岑掌门心底情绪变得复杂起来。</p>

这两个人，到底哪一个才是……</p>

这般情形下，岑掌门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先前的讲话，便直接同众弟子道：“我有些乏了，具体事项，我会派人择日传给你们，今日就散了吧。”</p>

“你和你，留下。”</p>

他状似无意地指了夜九和谢知涯。</p>

而一直观察着局势的沈呦呦，自然是感觉出了点门道。</p>

自打那岑掌门看到夜九挥剑的姿态后，眼神就直了，之后对他的态度和之前比也是一个天一个地。</p>

她心中升起个猜测——</p>

莫不是，岑掌门观察到了什么细节，猜到了夜九是他儿子？</p>

这大概就是这段剧情出现的目的——</p>

让岑掌门注意到夜九，确认他亲儿子身份，然后对他进行开挂式提拔。</p>

难怪，原书中夜九自玲珑塔回来，便在宗内声名大躁，没过多久就被岑掌门收徒。</p>

原来这么早就有前情了。</p>

沈呦呦正引申思索着，便见岑掌门竟点名要夜九和小仙君留下。</p>

她不由微愣。</p>

这是为何？</p>

岑掌门要留下夜九诉衷情她懂，可这关小仙君什么事？</p>

其余未被点到名的弟子都匆匆离开，连岑长丰都被两个侍从搀了出去，沈呦呦面露挣扎，却也不好继续留下。</p>

沈呦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