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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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里已有些凉意，皇宫内洒扫不停，各有几路人急匆匆地走着，引得太监宫女悄声说着话猜测。</p>

内监着急忙慌地从朝堂内出来，皇帝不压怒火的一句话叫他此刻还发着颤。</p>

小畜生……这仨字哪是一个贤德之名在外的圣君能说的！可他偏偏就说了！还当廷传了祁王！</p>

惩处之意任谁都能看出来！</p>

更遑论这内监跑出外头时隐隐听到下一句：</p>

“告老还乡前，帮朕提着那小畜生的皮好好整治一番，不论亲王臣子的身份，到他知书明礼之前，你就是他该敬着供着的太傅！”</p>

下一刻，尤老太傅苍老的声音响起：“臣领命！”</p>

小内监吓得后脖子凉飕飕的，他能在前朝待着，只因这股子机灵劲儿！前朝后宫，不论是后妃，官员，还是太监里头的弯弯绕绕，他都一清二楚！</p>

这尤老太傅两朝元老，就是当初年幼时的圣上也是他一棍子一棍子地打出来的！他从年轻时便是个极刚正不阿的人，就是先帝都是百般信任。若非他年老，祁王又出生得晚，本也是他出面去教授。</p>

这下祁王落到他手里，往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p>

而另一路则是拿了腰牌出宫门，一路朝周家府门跑去。</p>

朝堂上，皇帝又重新拿起那文书，再细细地逐字逐句地往下看。</p>

书写端正，文书又有条理，一字一句不卑不亢，说是进献，却是一派得了朝廷庇佑的虔诚心态。</p>

这样的孩子，猜也是个有品行的。</p>

只心里再有一丝欣赏，他面上还是未有夸赞之意。</p>

他抬眼朝底下的周侍郎看去，有意道：“周卿以为……是要给他保一个什么位子？”</p>

直截了当地一句问，就差将周侍郎跟祁佑意在以手艺换官位的话抛出来。</p>

也难怪皇帝怀疑，殿试在即的当口上，这样一则手艺进献上来，难免不叫人怀疑这其中的用意。</p>

此时众人也是一副突然顿悟的模样，说来倒也不讶异，历朝历代也有过不少的献宝状元，人家没裹挟着手艺方子强要，提前进献了上来也算可以了。</p>

没想到周侍郎竟一派正直，行礼摇头：“圣上明鉴，这家人心系天下是我朝之幸，两个孩子也并非是贪恋高位之人，官职高低自有圣上抉择。”</p>

“……只我前不久也问过。”</p>

周侍郎抬眼，皇帝显然来了兴趣：“他们如何说？”</p>

两个穷苦出身的孩子，又尝过不少人情冷暖，自然是身居要职，一飞冲天来得自在，不然这两个又怎会生了心思来科考呢。</p>

周侍郎想到知行跟祁佑两个不符少年稚气的沉稳，笑了笑：“他们二人道'有人居庙堂，自要有人安地方'。”</p>

周侍郎抬手一拜：“他俩愿意安地方。”</p>

……</p>

朝堂之内一瞬安静，那尤老太傅直直看过去，一双苍老却仍有神的眼睛里俱是惊讶。</p>

在旁的一众官员纷纷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也是不敢相信。</p>

在这儿几十个官员，年轻时没有一个不为留在京都而奋起直追，往日种种，案牍劳神，虽有大义，也确有私心。而一些纯臣，在京都荣养多年，也快忘了年轻时的一腔热血。</p>

此刻听到这样一句，那些长眠已久的岁月也忽的扑面而来，叫满朝官员措手不及。</p>

尤老太傅不由得感慨：“是两个好孩子。”</p>

再看座上的皇帝，也早已陷入沉思。</p>

良久，才笑道：“倒是有许多年未见这样的孩子了。”</p>

说着转头朝尤老太傅道：“老太傅，朕记得父皇同我说过，当年你也是这般言语，叫皇祖父高兴了好几日吧！”</p>

尤老太傅眼神悠转，似在回忆，回道：“言犹在耳，一晃也几十年过去了。”</p>

前两朝不比如今，早前朝代不稳，乡民暴乱，冤假错案时有发生，以尤老太傅为首的一众官员走往各地。彼时一同安地方的同僚如今也死的死，退的退，留下一个尤老太傅因有太傅之名，一直留在朝堂之内。</p>

而这两年一派太平被一场大旱搅动，地方官员才是最短缺的，这也是此次科考，皇帝的最终目的。</p>

祁佑的一句话，确确实实说进了一些老臣和上面这位的心里。</p>

周侍郎端看一众人的面色，心里提着的这口气也渐渐地平了。</p>

这两个小子还未入朝便赢得了盛名，哪怕存了安地方的心思，十几年后这朝堂也未必没有他俩的名字。</p>

如此又细说了一会儿，虽个个官员面上都对两人十分好奇，其中也不乏派了好几回请柬也没请到的，但到了退朝时候，也只好遗憾了。</p>

而正当一众人陆陆续续退下时，一个小太监却着急忙慌地从外头奔来，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仓皇道：“禀……禀圣上……”</p>

这副面容一瞧便是发生了大事。</p>

皇帝眉心一跳：“说。”</p>

小太监咽了咽喉咙，埋头颤声道：“祁王……祁王跟两位举人老爷……祁王要杀了举人老爷……”</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