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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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隔着屏风，苏平河只能从缝隙里看到雅间里的大致状况。</p>

这个雅间要比苏平河先前待的那个大上三四倍都不止，装饰奢华而高调，地上铺满了厚厚的雪狐毛毯，桌椅的边角都镶着黄金雕刻的花纹。</p>

难怪阮娘出手那么阔气，这云夜楼简直就是个销金窟啊！</p>

想到这里苏平河又有点生气，难怪段长暮会跟自己要钱，原来他平时还要来这种地方消遣！</p>

看看他此刻那副公子哥的派头，斜倚着身子，手执着金盏，身侧还坐着娇滴滴的云夜姬，闲散自得，慵懒随性，举手投足间丝毫不见同龄人的青涩稚嫩，甚至有些游刃有余。</p>

厅内坐着的人除去段长暮，还有另外两位华服男子，年岁看上去都比段长暮要大上许多，这两人虽然醉意朦胧，但看得出出身高贵，容貌也甚是出挑，只怕是皇室中人。</p>

苏平河知道将来的段长暮会踏入皇权争斗的腥风血雨之中，但没想到他在尚未崭露头角的少年时期，就已经开始接触这些政治权利的中心了。</p>

当真是深不可测的一个人。苏平河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千万不能得罪他。</p>

“叫诸位爷久等了，云夜楼最近新得了一首曲子，从未对外唱过，还请诸位鉴赏。”</p>

随着阮娘柔媚的声音传来，半夏抱着琵琶走到屏风前坐定，开始调音。</p>

这个半夏也不愧是云夜楼的第一歌女，苏平河方才只不过把曲调简单给她哼了一遍，她便能用琵琶配合着弹奏一些基本和弦了。</p>

苏平河凝神听着，开始跟随琵琶曲前奏的切入点唱出那首邓丽君的《在水一方》。</p>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p>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p>

苏平河的声音其实不如邓丽君那么甜美，但有一种特别的温和清润，配上这样温柔的曲调，叫人听了四肢百骸都无端舒展开来。</p>

苏平河刚唱出第一个字，原本喝醉了酒正在闹腾身边姑娘的两位贵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此时的神情更是如梦似幻，陶醉不已。</p>

而段长暮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震撼不已，他锐利的目光穿过珠帘，落在抱着琵琶吟唱的半夏身上，又越过她，深深凝视着她身后那扇百花彩蝶苏绣屏风。</p>

苏平河不敢再透过缝隙看他的眼睛，生怕他一时冲动就要越过屏风而来，只好闭上眼睛，专心将曲子唱完。</p>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p>

最后一个字唱完，顾不得半夏的琵琶曲还没收尾，苏平河便经由侧门匆匆离去。</p>

阮娘倒也守信，还是在方才的那个雅间等着她，将一千一百两银票交到了她的手中：“今日幸得苏公子解围，阮娘不胜感激。”</p>

苏平河还没来得及开口，雅间门又“砰”地一声被推开了。</p>

苏平河转身望去，段长暮赫然立在门口，脸色阴沉，眼神森然，叫人看了就心里直发毛。</p>

“段公子。”阮娘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发怵，脸上常年挂着的娇媚的笑容都僵硬了许多。</p>

“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