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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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姑娘在我的宴会上受了伤，我心里一直歉疚得很。”</p>

言云枝一脸愧色。</p>

如果忽略她脸上的巴掌印，她看起来确实还是那个高贵温婉的公府嫡女。</p>

“原想亲自去你府上赔礼，不曾想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我分身乏术也身不由己……”说到这里，言云枝脸上浮起哀婉之色，“姜姑娘一直不肯到御前替我说话，是不是心里还在怨我？”</p>

绿宝大大方方承认，“是啊。”</p>

言云枝一噎。</p>

好吧，虽然第一句回答就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不妨碍她说下面的话。</p>

“姜姑娘怨我是应该的，这原不是你该受的罪。</p>

我也没想到……会惹出这样的麻烦。</p>

他……他若是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p>

他这些日子心里不太舒坦……”</p>

她好像在说郑四又好像在说穆二熙。</p>

至于她到底说得是谁，就看绿宝怎么想了。</p>

绿宝看着言云枝，微微笑了，“其实郑四找上我，倒也不冤。</p>

他的丑事是我查出来的，也是我写到报纸上去的。”</p>

言云枝仿佛被针扎到，瞳孔猛地一缩，脸上再也没有办法维持一贯的表情，甚至微微颤抖了起来。</p>

她蓦然觉得自己在姜绿宝面前，就是一个上跳下窜的跳梁小丑。</p>

而姜绿宝看着她的表演，肚子里不知道笑得多开心。</p>

“姜姑娘好城府。”</p>

言云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竟是一丝风声都没透出过。”</p>

绿宝向前一步，逼得言云枝不由自主退后。</p>

“哪里比得上言姑娘心机深沉？你一招借刀杀人使得可是炉火纯青。”</p>

言云枝眼眸蓦然暗沉。</p>

然后她低声笑了，“无凭无据的事，我奉劝姜姑娘少说。</p>

不然冤枉了太子孺人，玷污了太子清名，姜姑娘可负担不起。”</p>

大家都是聪明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不必再装模作样了。</p>

“噢对，倒是忘记恭喜言孺人了。”</p>

挤兑人的话绿宝不常说，但真发挥起来，也是能气死人的，“真可惜，没喝上言孺人的喜酒。</p>

不过没关系，言孺人努努力，说不定能喝上我和世子的喜酒。”</p>

孺人是妾，哪怕言云枝出身英国公府，也没有大摆宴席的资格，更没有陪着太子出席外头宴会的资格。</p>

除非太子昏庸，禁不住枕头风。</p>

言云枝咬紧了后槽牙。</p>

如果不是姜绿宝，她怎么会沦为太子孺人？</p>

“姜绿宝。”</p>

她的眼神冰冷，“咱们走着瞧，下一次你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p>

绿宝迎着她的目光，回敬道，“言云枝，下一次你的运气也没这么好了。”</p>

言云枝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p>

直到绿宝转身走远，她摊开自己的手掌，才发觉掌心已经渗出血来。</p>

言云枝的印象中，她的太子表弟性子绵软，纵然身处储君之位，却十分温良纯善。</p>

若不是他占了身份上的便宜，生来就是嫡长子，他这样儿的心性，哪里能争得上这至尊无上的宝座？</p>

曾经，她私底下同父亲批评过太子的性格。</p>

现在，太子成了她的夫君，她又无比庆幸他是这样好拿捏的性子。</p>

姜绿宝看不起她孺人的身份，那么，她就让她看看，她即便是个孺人，也能叫她有苦说不出。</p>

回到东宫之后，言云枝并没有让丫鬟为她处理挨了巴掌的脸。</p>

尽管此刻，她脸上的红肿看起来触目惊心。</p>

她亲自下厨为太子炖了一碗鸡汤。</p>

热气腾腾的鸡汤端到太子面前的时候，太子明显惊讶了。</p>

不知道他是惊讶她脸上的巴掌印，还是惊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如今洗手为他做羹汤。</p>

不管哪一种，都在言云枝的预期之中。</p>

“我今天在宫里头遇到姜姑娘了……”她看似随意地和太子闲聊，“她好像还在生我的气，不仅没有给我好脸色，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p>

语罢，微微嘟嘴，眼底满是委屈。</p>

太子脸色一正，“她在表姐筹办的宴会上出了事，表姐合该承但责任。</p>

孤听二熙说，姜姑娘虽捡了一条命，但肩伤难愈，且噩梦连连。</p>

吃了这样的苦头，她生表姐的气也是应当。”</p>

言云枝呼吸一滞。</p>

她万万没想到太子会替姜绿宝一个外人说话，她可是他嫡亲的表姐啊。</p>

很快，她调整了神情，愧疚地说，“我心中也是十分不安。</p>

殿下与镇北王世子素来亲厚，若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们之间有了嫌隙，我岂不成了罪人？所以我想准备一桌酒菜，把姜姑娘请到东宫，特特向她赔礼道歉，殿下看这个主意可好？”</p>

太子摇摇头，“表姐想来不知道，在东宫，只有太子妃有宴请女眷的资格。</p>

表姐如今的位份是孺人，这么做是越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