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番外十三（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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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十年, 邦纳帝国的发展日新月异。</p>

首先是造纸术的推广，辅以印刷术，让许多过去只有贵族才能阅读的书籍出现在寻常平民家里。</p>

然后是铺满整个光明教会领地的水泥路。这样的路面平实、光滑, 加上排水系统，哪怕是在暴雨刚刚结束的时候, 地面也不会满是泥浆。</p>

再有，更适合行驶在这种路上的蒸汽车。虽然沈轶只做出来一个雏形, 不过劳伦斯牧师已经在畅想, 如果光明教会的人都可以开着这种车去传播福音, 一定能让更多人了解到光明神的力量！</p>

是的, 在一个全民信教, 区别只在于信什么教的地方，沈轶捣鼓出来的所有东西, 对身边的人们来说, 重点都在于：有了这个，教会一定能发展得更加壮大。</p>

沈轶对此不置可否，兰渡则把越来越强烈的“世界上并不存在‘光明神’，光明元素人人都能使用”的念头继续埋在心里。</p>

他们一致觉得, 让教会充当缓冲角色, 不是坏事。</p>

举个例子。从前, 平民们只能听教会的牧师们讲解教义，孩子们去学校也只能学到很粗浅的算数、最简单的字母。现在, 他们却能一人一本福音书, 对照着牧师们的话, 去认读里面的单词。</p>

而在学会了几百、上千个单词以后，阅读一些通俗的文字就不再是问题。</p>

这让邦纳帝国的识字率骤然上升。短期看，这打破了贵族们的知识垄断, 让不少人发出了“那群愚昧的蠢猪怎么能学会读书这种高雅的事”的怒嚎。可从长远来看，民众大规模的读书、认字，能带来的好处太多太多。</p>

文明与纪律才能铸就辉煌的国度。</p>

已经有人留意到这点。可惜的是，这个人并不是当初继承人斗争中的胜利者。</p>

沈轶与兰渡对当初那场斗争关注不多。一来是因为当时他们年纪太小，教会的人不会有意在他们面前讲述。最多像格里芬爷爷一样，粗略地和他们说一些大致情况。二来，整个皇位斗争期间，沈轶都在继续和造纸术死磕。一直到第十版纸出来，他才勉强满意。</p>

这还不算。有了纸，再一笔笔抄写就太麻烦了。所以，沈轶顺理成章地盯上了大规模印刷的方法。</p>

等到让他满意的印刷机出来，继承人斗争已经结束了。</p>

不过，沈轶和兰渡私下讨论，都认为这位站在贵族角度、几次来光明教会，要求教会停止印发福音书的新皇帝，可能没办法在那个位子上坐太久。</p>

沈轶甚至略有遗憾。早知道对方是这样，他当初就应该对这件事多一些关注。</p>

好在现在关注也不晚。新的暗潮开始在王都涌动，沈轶冷眼旁观，在必要的时候小小推动。</p>

他没有向兰渡隐瞒自己做的事：一些信息传递、一点必要的药物……沈轶原本以为，兰渡至少会问自己一句。不过兰渡好像把他做的任何事情都看成理所当然，这让沈轶安心之余，还有点好笑。</p>

他干脆直接问兰渡：“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p>

兰渡反倒惊讶了，说：“好奇什么？”</p>

沈轶有意说：“比如，我是不是想要当一个‘皇帝背后的皇帝’。”</p>

这样的话，兰渡是他的皇后？</p>

沈轶琢磨片刻，莫名觉得这样也不错。</p>

可兰渡被他逗笑，凑来亲一亲他，说：“你才不会。”</p>

沈轶挑眉，顺势把人搂进怀里，听兰渡说：“只是造纸术而已，陛下就三番五次地给咱们找麻烦。那等纺织机，尤其是可以直接加入魔法符文的纺织机出来了，他肯定要找更多事情吧？咱们制造这些东西，可不是为了给皇室服务。”</p>

兰渡能看出来，沈轶做这些，一来是兴趣所在。而来，就是他一样有“改变”的念头。</p>

如果人人都能穿上大规模生产、带有符文的衣服，世界会产生多大的变化？</p>

兰渡能看到一个与当下截然不同的未来。</p>

他不相信神，但他知道，在那个“未来”，所有人都会把一手缔造这一切的沈轶当做神。</p>

这让兰渡心潮涌动。半晌，他补充：“那位一直在暗地里做事的公爵倒是个聪明人，他已经开始在自己的领地内到处修路了。这个人上位，咱们会过得舒服很多。”</p>

沈轶听到这里，笑了。</p>

果然，兰渡会懂。</p>

有他暗中“帮忙”，皇帝被搞得焦头烂额，暂时没心思和教会交涉。</p>

沈轶和兰渡继续研究着怎么样把魔法符文与纺织机结合起来。在这之前，普通的、一次能纺三十二股线的机器，则在光明教会的推广下，为众人所知。</p>

虽然它纺出来的棉纱里没有魔法符文、没办法避水避火，但它产量极高，并且便宜啊！</p>

大批嗅到商机的人赶来。不只是纺织行业，更多相关产业也被席卷进这场变革。</p>

在皇帝还沉浸在权术之中的时候，被沈轶、兰渡看好的那位公爵已经开办了大批纺织厂、服装厂，并且购买好拥有新动力装置的运输工具，将制造好的工业产品运向邦纳帝国以外的地方。</p>

他名下的财富在迅速积累，皇帝身边的人逐渐改变态度。不知不觉之间，那位刚愎自用的皇帝陛下已经位于孤岛。而这个时候，沈轶和兰渡迎来了他们十八岁的生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