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仙侠修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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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不少的一堆：小葱拌豆腐，蒸鲥鱼，八珍面。</p>

兰渡想一想，话音有点发涩，但还是努力说：“喜欢。”</p>

同样的场面，在这半个月里，每天都在发生。</p>

三句话后，兰渡抬头。</p>

他穿着与周遭修士一般无二的广袖长袍，原先的短发变作一头长长坠下、如雨如墨的青丝，落在肩头身后。</p>

被造化金光点化的系统，在努力地学习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厌恶。</p>

先生说了，在他学会之前，都不会再“使用”他。</p>

想到这里，兰渡斟酌着，继续说：“这道‘一清二白’，滋味清爽，开胃解腻。”</p>

原本也想过用运算来“作弊”，可先生总能察觉异样。几次之后，兰渡意识到，再这么下去只是浪费时间。</p>

他转变态度，按照沈轶的要求，把所有菜色分成三份。不喜欢的要说出原因，喜欢的也要讲明理由。</p>

他得快一点学会，否则的话——</p>

兰渡：“这道蒸鲥鱼，味鲜且美，肉细而嫩。”</p>

“还有，”依然是兰渡的嗓音，与惯常的平和清正不同，这会儿讲话，带着苦恼、犹豫，“八珍面。先生，我能尝出它里面用了多少东西，却看不出来。很，”停一停，“奇妙。”</p>

说完这几句，他停下来，背脊挺直，嘴巴轻轻抿起，看向沈轶。</p>

这副模样，完全是个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小学生，还是要求800字的作文只写了300字的那种。</p>

对此，沈老师的评价是：“不错。”</p>

兰渡眼前微亮。</p>

沈轶紧接着问：“你现在是什么感觉？”</p>

兰渡：“……”</p>

系统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眉尖拢起，嘴角稍稍往下撇，放在身前的两手指尖若有若无地相碰。</p>

他想一想，深呼吸，描述：“先生不曾问我时，我仿佛觉得轻松、畅快。只是想到明天还要来这么一次，又再有烦忧。”</p>

沈轶好笑，兰渡往下说：“然后，先生这样问我。”</p>

系统清丽出尘的眉眼里透出一点哀怨，委屈兮兮的，不知道是控诉，还是撒娇。</p>

“我原先以为，今天的‘作业’已经结了。先生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作业’还有许多。这么说来，刚刚的感觉，就是‘失望’？”</p>

兰渡不太确定地得出结论。他也可以去计算，可是，先生会发现。那么，就只能自己去体悟。</p>

这实在太难了。</p>

他习惯了用“计算”去处理一切问题。面对宿主时要怎么讲话？维持什么样的神色、用上怎样的语气？……把一切都交给数据，该有多轻松。</p>

可是，百天前那道造化金光，生生在兰渡绝对缜密的运行模式里开了一道口子。沈轶发现了这道口子，还要把它掰得更大。</p>

好像两人之间的处境互换了。</p>

此前，兰渡对沈轶说：先生可以不给我兑换新身体。但是，我如果出了事，就会直接回到先生识海中。</p>

他知道沈轶不希望这样。</p>

现在，沈轶对兰渡说：你可以不按照我的要求做。但是，我已经知道你被点化了，不可能再用之前的态度对你。要么维持原状，要么彻底变成“人”吧。</p>

先生不“使用”他，这算什么“维持原状”？</p>

看似给了选择，实际上，兰渡只有一条路能走。</p>

对于系统的答案，沈轶微笑，依然说：“不错。”</p>

这一次，兰渡提着心，担心沈轶再问一句。</p>

不过沈轶已经从袖中取出银两，俨然是要结账。</p>

兰渡悄悄地把那口气彻底松下，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轻快，说：“先生，我们离魔界封印处，只有三天路程了。”</p>

明天他们到的地方，还有酒楼饭店。后天、大后天，就是荒郊野外，先生应该能放过他。</p>

这种感觉，应该叫“期待”？</p>

“不走了，”沈轶无情地打破了兰渡的期望，“去孙家看看。”</p>

作者有话要说：　　兰兰：#被逼着憋吃后感的可怜系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