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都市（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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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容关照陆景, 但这份关照又显得私密、恰到好处。</p>

外人看来，陆景能“一步登天”，主要还是来源于市场部那位孙总监的内推。</p>

对此, 孙总监总是笑呵呵的。不承认, 也不否认。</p>

消息传了几天，很快被即将到来的七夕大促压下风头。</p>

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没人留意，有那么几天, 新来的陆助理与小靳总一起加班到深夜。</p>

陆景看完了操作手册的大部分内容, 也听靳容说起，“希望1号”生产中最大的难点在于那种来自实验意外的合金。在攻克这个难点之前，“希望1号”不可能做到量产。哪怕是攻克之后，十年内，价格也很难降下来。</p>

陆景遗憾, 但又有了动力。爸今年才五十岁, 十年时间, 如果自己可以攒到资本, 靳氏科技也不断研发。那十年后，爸完全有可能重新站起。</p>

他阖上操作手册, “容哥，我看完了。”</p>

靳容从文件中抬眼，“行, 你先下班吧。”</p>

陆景：“……”哪家公司是老板天天让助理先走的？靳氏科技就是。</p>

靳容是个工作狂，每天八`九点离开公司是常态。加上最近所有人都忙, 有好几天，他都在公司留到快十一点。</p>

别人叫他“小靳总”，但这几年, 靳先生已经在慢慢放权，大事小事的决策都压在靳容肩上。</p>

最先两天，陆景还想说自己留下，好歹能做点什么。但他很快发现，刘助理等人已经把靳容要看的所有文件按照类型、重要程度分门别类，剩下的事，都得靳容自己来。</p>

他答应，“好。”说着，把操作手册交还到靳容手边。靳容没有细看，直接把手册收进抽屉。陆景则见到摆在办公桌边角的日程表，记起来，两人之间还有一顿饭。</p>

陆景叫了声：“容哥？”</p>

靳容没有抬头，“嗯？”</p>

作为助理，陆景有权限知道靳容的行程，“我记得，你周六晚上有空？”</p>

靳容：“嗯——”抬头，一笑，“你打算那天带我去你家？”</p>

陆景跟着笑了下，“行吗？”</p>

靳容考虑片刻，“可以。”</p>

陆景问；“容哥，你有没有什么忌口？或者比较喜欢的菜？”</p>

靳容：“忌口是没有，不要重油重辣就可以。喜欢的菜？”</p>

他手里的笔晃了一圈，最后一下没接好，滚到桌面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p>

靳容也不在意，改用手指在桌面点一点，问：“你家里有高兴事儿的时候，会吃什么？”</p>

陆景想一想，回答：“红烧肉？我妈做的，小时候经常吃，”软烂不腻，又香又糯，“特别下饭。不过后来我爸出了事，家里条件不太好，只能在过年的时候，还有我考到第一名的时候吃了。”</p>

靳容笑道，“你现在会做了吗？”</p>

陆景承认：“会，但手艺不如我妈。”</p>

靳容眨了下眼睛，犹豫：那我要怎么选？陆景亲手做的，还是他小时候魂牵梦绕的？</p>

他最终说：“手艺……倒是没关系。这样吧，下周六下午，我给你批半天假。”</p>

依照靳容对陆景的了解，他不可能让自家妈妈一个人辛苦。</p>

靳容微笑，陆景则权衡片刻，知道靳容的意思，是让自己全盘决定。</p>

他答应下来，回家再和爸妈商量。陆妈妈、陆爸爸都很记靳家的恩，一家人讨论着到时候怎么准。</p>

说着说着，陆爸爸安静下来。</p>

陆景正和妈妈一起给爸爸按摩。他察觉到爸爸的沉默，问：“爸？”</p>

陆爸爸叹口气，“要不然还是请人家在外面吃吧？你和你妈去就行。”</p>

他这个样子，到时候不出问题还好。要是出了问题，不是给儿子尴尬吗？</p>

陆妈妈听着，哑然，也看向儿子，“小景？”</p>

陆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说：“是我提出来，让小靳总来咱们家吃的。”</p>

陆妈妈惊讶，陆爸爸的眼睛微微睁大。</p>

陆妈妈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想的？”</p>

陆景说：“小靳总真的对我很照顾。不只是上司对下属，而是类似于……朋友，”他把这两个字说出来，一哂，“要是其他人，我肯定就在外面请客了。但他不一样，爸，你真的不用担心这个。”</p>

靳容几次告诉陆景，他之所以待陆景特别，就是因为陆景能在他人生低谷时也用平常态度待他。所以陆景相信，靳容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爸爸。</p>

听了儿子的话，陆家夫妇对视一眼。</p>

陆爸爸叹了口气，陆妈妈则说：“也对。靳先生的儿子，一定也特别好。老陆，你就别担心了。”</p>

陆爸爸笑了一下，陆景则说：“那现在就定下了。一共五道菜，加一个汤。汤早一点煲上，剩下的，等我回来再和妈妈一起做。”</p>

陆妈妈“哎”了声，“行。我那天早上起早点，买最新鲜的鱼。”</p>

陆景点头。</p>

话分两头。那天见了陆景之后，连续几天，卫溪都时时走神。</p>

他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发呆，脑海里还是陆景的话。没感觉了，都过去了……</p>

他愈发委屈。当年在一起，就是自己努力追了两年多，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后面分开了，自己牵肠挂肚，陆景却云淡风轻，好像在意的只有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