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帝王骨篇（十三）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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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冷哼：“你说放过我就要放过？你们沈家人怎么不放过我梁国百姓？你沈姝不是一向傲气吗？来给孤擦靴做凳，说不定本王真的能考虑考虑……”</p>

随即招手带领军队继续行进。</p>

叶峰手握银枪，护在沈姝身前。</p>

可沈姝却一点点跪行到他面前，哪怕刚接好的骨头又断裂，戳破皮肉，在地上拖出一条蜿蜒的血迹，也依旧没有停下，苍白着脸色，抬起手，想要擦干净梁王的靴子。</p>

梁王开始是难以置信，然后放声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眼角又泛出泪来。</p>

“你也有今日？沈姝！你也有今日！你不是不可一世吗！不是不世之才吗？也有跪下来求我的时候？”</p>

沈姝哑声道：“只求您放过一国百姓，求您与燕王共同抗陈。”</p>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燕泽还有什么不懂？</p>

他护着陈国百姓，与梁王必定有嫌疑，若有人挑拨，很可能会有背刺。</p>

他跪倒在地上：“沈姝，你何至于此……”</p>

梁王也默默。</p>

沈姝道：“这一切，只为苍生。”</p>

梁王放不下仇恨。</p>

他不是燕泽大圣人。</p>

伐陈是必然，他能约束好自己和手下的人与燕王达成一致抗陈，至于陈国人，暂时不会动他们性命，可若有异心……哼……</p>

得到这个答案，沈姝已经是极其满意。</p>

于深夜时，偷偷坐了轮椅找燕泽要了口酒。</p>

燕泽轻轻说了句谢谢。</p>

可沈姝却道：“将感谢弥补给苍生吧。”</p>

一点点都不愿意跟他多扯上关系的样子。</p>

燕泽问她：“沈姝，你是否恨我？”</p>

沈姝望着他，点头……而后摇头。</p>

他眼底升腾起希望：“那爱我？”</p>

沈姝望着他，点头……而后摇头。</p>

这可真是奇怪的回答。</p>

可沈姝却玄之又玄道：“你将来会明白的。”</p>

明白什么？</p>

什么明白？</p>

燕泽还要再问，叶峰已经来找她了。</p>

他们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个唠叨一个虚心点头，再三保证不会再偷跑出来让他担心。</p>

营帐偷出来温暖的烛光，她轻轻靠在他的怀里。</p>

她爱叶峰吗？</p>

那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么多呢？</p>

她不爱叶峰吗？</p>

那为何要和他在一起呢？</p>

燕泽想不通，大口大口灌着酒，何时睡去不知道，醒来却是沈姝的葬礼。</p>

据说她昨夜在叶峰怀中安详得睡去，嘴角还带着笑意。</p>

似乎是放下了一切的重担。</p>

可不嘛，她把一切都托付给他，接下来天下不就是靠他燕泽去打吗？</p>

此后人生四十年，从伐陈，到平定各国，到建立一个统一的王朝，燕泽从一个搞不懂很多问题的少年，长成了一个搞不懂很多问题的老头儿。</p>

即使他思考得头发比很多人都白，胡子比很多人都长。</p>

可他依旧想不明白，沈姝这厮到底是爱还是恨。</p>

叶峰已经在前两年死了，他似乎从未有这个困扰，安详得笑着滚去阴曹地府了。</p>

这么多年这孙子冷眼看着他就这么纠结到老也不愿意告诉他答案。</p>

后来将王位给了自己亲手培养的旁支的孩子，这孩子很好，整个人活像团初升的朝阳，像这整个国家一样一切都欣欣向荣。</p>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p>

最后死了，回归神位了，还是想不明白。</p>

……</p>

乐游君脸色阴沉着。</p>

看见白泽神君的一瞬间，冲上去就是给他一顿爆锤。</p>

完蛋玩意儿，你瞅瞅你看得什么事儿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