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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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卿占据此地，凤岐即使发现了铁矿山也无法开采，他此行的目的看来是无法达到了。凤岐擅长看水文地貌，早已注意到北面的山，今日却为了寻眠蛇草来了那里。到了北山，发觉岩石土质果然不同，他在脚边瞥见了这块黑石，想到铁矿的事，还是忍不住带了回来。</p>

凤岐将几日来取得的药石炮制成方剂，着人将谢砚单独带进来。</p>

谢砚身上仍是浮肿，他躺在竹榻上，借着烛光和窗外泻进来的星光，打量着竹椅上坐着的男人。</p>

凤岐披着轻裘，修长的手指交叉在胸前，沉默不语。</p>

谢砚虽然厌恶他，但更畏惧他，尤其是与他独处的时候。这个男人生来是强者，又久居上位，除了陆长卿这样的人，大概没人敢与这匹狼谈情说爱。人们就算唾弃他的薄情寡义，鄙夷他的病体，也依旧对他怀着一丝心底的畏惧。</p>

谢砚是连兔子都没杀过的人，可是对面那男人的手上却沾满鲜血。</p>

沉默许久，凤岐叹道：“你对黄泉九曲这毒知道多少？”</p>

谢砚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怎么了？”</p>

凤岐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什么都不知道还敢乱用，真是个孩子。这毒是我师父所制，曾给过你爷爷一瓶。你是从你爷爷那偷的吧。”</p>

谢砚浑身一颤，脸色白了，“……你知道毒是我自己下的？”</p>

“给你切脉时就已经知道。”</p>

谢砚顿了顿，思索一瞬，脸色更为难看，“毒是我下的，我自然有解药。那你还到处找药引……是为了探查这里的地形和人马吧！”</p>

“探查这里的虚实这也是一个方面，”凤岐道，“更重要的还是给你找解药。”</p>

“胡说，你不是已经知道……还需要什么解药！”</p>

听到这里，谢砚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头漾开。他本以为那粉末是杀手逃跑的掩护，没料到竟是剧毒。</p>

“若不是你同时中了两种毒，也活不到此刻。只是两种□□性掺在一起，着实让我费了一番功夫。”凤岐递过来一碗汤药，“今日解药总算制出，你喝了吧。”</p>

谢砚盯着他，“你就这么随便把解药给我了？”</p>

“本来就是为你配的，不给你我还自己留着不成？”凤岐挑了挑眉，略感诧异。</p>

“你为何要对我好？你……想干什么？”</p>

“我师门与荒原客交情很深，你是他的孙子，我自然要照料的。”凤岐道，“你一个小辈，就算有时出言不逊，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孩子使小性子，我没什么可与你计较的。”</p>

“小砚，你把药喝了，一会儿有些话我要和你说。”凤岐静静说。</p>

谢砚端起碗，一边喝药一边从碗沿上拿眼睃着凤岐，仿佛生怕他突然变脸。然而直到他咕嘟咕嘟把一碗药喝完，凤岐才重新开口。</p>

“你虽是孩子，但有些话我还是得和你说明白。就你这次做的事，如果你不是荒原客的孙子，我定然不会替你耗心血制解药。”</p>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自己中了毒，好让陆长卿注意你，陪着你。但你真心喜欢陆长卿的话，就不该让他担忧和伤心。你这么做，我很生气。”</p>

“这次没出大事，我姑且饶过你，也不会把这事告诉他。但是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么任性胡闹，我只好亲自教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p>

“凤、凤岐叔叔……”不知为什么，听完凤岐的话，谢砚想了半天反驳的尖锐话语，最后到了嘴边，却只剩这句。</p>

凤岐轻轻叹道：“小砚，你在陆长卿身边很好。我和他终归是两条路上的人。我近日就会离开，今后你好好陪他吧。”</p>

“你要走了？”在谢砚的预想中，凤岐应该恨不得死赖在陆长卿身边才对。</p>

“既然注定要走，还是早走的好。”凤岐闭上了眼，疲倦至极，“离开的路这几日找药我已经摸熟了，你想我尽快走远的话，就莫要告诉陆长卿。”</p>

谢砚听懂了凤岐的话，却不能明白他的心思。因为在他的心中，这世上最重要的事，就是和心爱的人厮守。他实在不懂，凤岐既然和陆长卿彼此相爱，为什么反而要离开。他发觉自己的确赢不了这个人，因为他根本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什么。谢砚茫然地点了点头。</p>

“你回大帐去吧。”凤岐的手遮住了眼睛，“让我自己待一会儿。”</p>

他全身笼罩在清冷的星光中，显得孤独而无法接近。</p>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的名字改了下，显得是个高级□□(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