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1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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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晃了晃头，花了的视线重新清晰起来，终于看清站在面前的人不是沈荼，而是沈鸣玉。他摆了摆手：“退下吧，朕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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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鸣玉离开前，忽然冲沈茴调皮地眨眨眼，小声说：“小姑姑不能阻止我参与大计划啦！”</p>

在沈茴原本的计划里，没打算在中秋节那晚让沈鸣玉参与。</p>

事到如今，沈茴温柔地笑着，说：“也好。”</p>

见小姑姑真的不阻止自己来，沈鸣玉顿时欢喜起来，心里生出几分并肩作战的激动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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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看着沈鸣玉离开，才转身回到浩穹楼，去见等了她许久的宫妃。</p>

她焦急走了那么远的路，体力有些不止。她缓步穿过起身静立的宫妃们，走到上首的座位，侧首吩咐：“沉月，给本宫倒杯酒。”</p>

宫妃们低着头，暗暗揣摩。</p>

沈茴接过沉月递来的酒，环视满殿的纤柔女子们，说：“敬这百花时节。”</p>

宫妃们赶忙跟着端起酒杯，和沈茴一同饮尽杯中酒。</p>

辛辣的苦涩入喉。沈茴环视满殿宫妃，微笑着说：“本宫乏了，你们自便。”</p>

言罢，沈茴放下空了的酒樽，拖着厚重的裙摆，缓步往楼上去。</p>

徒留满殿妃嫔面面相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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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回到寝殿，拆发间的首饰。</p>

沉月赶忙迎上去帮忙。她小声问出来疑惑：“娘娘就这样丢下她们了？奴婢以为……”</p>

“以为本宫要和她们密谋吗？”沈茴轻轻拨弄梳妆台上的只步摇上的流苏，“她们有同样遭遇，太显眼了。而且人心不可测，并非所有人可信。”</p>

她将机会抛出去，然后等。</p>

等有胆识又有脑子的人，主动来找她。</p>

沈茴眸色忽黯：“如果天黑之前裴徊光没过来，让平盛去请他，就说……我想他了。”</p>

裴徊光主动来了。</p>

裴徊光来时，沈茴蜷缩在琉璃笼中，睡着。</p>

裴徊光弯腰走进琉璃笼，在她身边刚躺下来，沈茴软软的身子就贴上他。</p>

“你来了，我等了好久。”沈茴仍合着眼，声音里带着困倦。</p>

“等咱家做什么？要咱家的狗命吗？还是……”</p>

裴徊光的话没有说完，被沈茴堵了嘴。她温柔迎上来，亲吻他的力道却是蛮横又用力。</p>

裴徊光静默地垂眼瞥她，用指腹轻轻压了压沈茴的眼角。</p>

——她的眼角沾了点泪。</p>

整晚，沈茴都拥在裴徊光怀里，不准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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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徊光留在沈茴身边，陪她沉默地用过早膳，然后再沉默离开。</p>

沈茴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玉檀，听着他渐远的脚步声。</p>

她查过，若是剿匪之军，裴徊光并不怎么干预。可若是和番邦交战，他必然干预，且大齐必败。</p>

他不会收手的。</p>

他就是要大齐每一次和外敌交战，都败。</p>

沈茴知道哥哥必然支援，怎么不担心呢？她又劝自己，哥哥已经不是八年的哥哥了，他还是吴往。兴许，她应该选择相信哥哥的能力。</p>

民康脚步匆匆地跑上来，气喘吁吁。</p>

沈茴一直没有放松的那根弦再次紧绷，紧张问：“又发生什么事情了？”</p>

“得了密报，沈将军十几日前已到了北阳关！”</p>

沈霆会去，沈茴不意外。</p>

等等……</p>

十几日前？</p>

从战地送来的消息都有延后性。十几日前？可是十几日前，北阳关也不知道会被断了粮草啊。</p>

民康继续说：“待朝廷断了粮草的消息送到北阳关，北阳关的将士反了！跟着吴往举旗造反了！”</p>

沈茴整个人僵在那里。</p>

吴往？哥哥？</p>

哥哥提前知道会被断粮草？</p>

还是……有人提前告诉了哥哥，借机让北阳关的人跟着吴往造反？</p>

谁？</p>

沈茴猛地起身，探头出窗外，望向大片玉檀里裴徊光的背影。</p>

沈茴心里猛地一揪，忽然惊醒。</p>

他漠视将士的生死。</p>

漠视，既可以死，也可以生。</p>

他要的，从来不是那些人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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