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各有各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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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得猖狂的家伙，最先站出来：“我叫普卢卡，虽然我对这块破石头没什么兴趣，但我喜欢打架，想打架。就是这么回事。所以，谁先来？”</p>

海利瑟斯不喜欢这家伙，不仅为他有个没礼貌的女朋友，也为他自报家门的方式。</p>

他好像不打算让任何人了解自己，不想从战斗中获得任何快乐以外的东西，只当对手是消遣的对象。</p>

而普卢卡的眼神也告诉她，他是个罪犯一样的家伙，不是个让人佩服的战士。</p>

绿发女孩怪叫着给他加油，更显得他们身上有股疯疯癫癫的病友感。</p>

确实很般配，但真不想输给这种人啊。</p>

海利瑟斯走到他面前，准备报上名字。话未出口，却被一脸了无生趣的壮汉打断了。</p>

“我来和你打，我是圣都的戈尔。”</p>

戈尔约四十多岁，左手上戴着戒指，大概是那位年龄稍长的女子的丈夫。他好像对什么事都感到没意思，拿起剑只为找点事做。</p>

“都一样，虽然更想杀那个红毛女人，但是从你开始也可以。”</p>

说罢，普卢卡就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冲了出去。他比戈尔块头小很多，至少矮了一头半，又是这种灵活鬼魅的身法，考验戈尔反应能力的时候到了。</p>

没想到戈尔块头虽大，却并不笨重，剑捏在他的大手里顿时显得很小巧，像一把玩具，他分毫不差地接下普卢卡的攻击，同时做出细细的回击。海利瑟斯只觉得太优美了，戈尔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像在以命相搏，在给人上一堂剑术课。</p>

普卢卡见没能给戈尔完成伤害，立刻露出更加期待的表情，他好像很愉快。</p>

但那样子可实在让人说不出的恐惧。</p>

攻击立刻变得险极了，普卢卡的关节似乎能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连接他的身体，常常是从一个方向刺来，又手腕一翻，肩膀一转，换了方向。他上蹿下跳，像只发疯的猴子，灵巧极了，又纠缠得让人厌恶。</p>

戈尔依然见招拆招，兴致缺缺。直到普卢卡在他左大臂斜向豁了一条口子。这场比试终于见血了！</p>

他的脸上才有了点兴味，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不值得他认真。</p>

“戈尔，别在这儿杀人！”他的妻子关切地出声叮嘱，内容却是让他不要杀别人。</p>

但戈尔的眼神已经变了。</p>

北国的覆灭后，能活下去的，除了有权有势的贵族，都是些经历黑暗的人。有的人千疮百孔，心灵即将破碎，有的人却找到了异常的快乐方式，来弥补这些创伤。</p>

“我也很享受，这一刻。”戈尔突然主动攻击，没有用剑，而是大力冲拳，铁锤般硕大的拳头直砸向普卢卡的胸口，普卢卡立刻吐出一口鲜血。</p>

普卢卡的女友惊声尖叫，嘴里骂着：“不可原谅！居然把我亲爱的打成这样！去死啊！去死啊！去死！”</p>

普卢卡自己居然也笑了，狰狞道：“看来我让你认真起来了。”</p>

真是一对很吵的家伙，海利瑟斯心想。她已观察到戈尔的力量优势，对这场战斗的结果有了预判。</p>

果然，又接了两三招，戈尔已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掐着普卢卡的脖子，把他从地面提起来。</p>

剑落了下去。他几乎像在处理动物的尸体。初始普卢卡还在窒息中挣扎，后来戈尔用剑切进了他的胸口，然后是肚子。血喷射出来，伤口附近的肌肉痛苦地痉挛着，普卢卡脸上的疯狂笑容没有消失，却最终凝固。</p>

绿发女孩几乎失控，捡起普卢卡坠落的剑，要往戈尔身上砍，戈尔却把普卢卡的尸体朝她丢过去，轻轻松松的，像丢一袋垃圾。</p>

“就是这一刻，我感到快乐。”他收起了攻势，快乐一闪而过，表情又恢复如常。</p>

他的妻子在旁用手帕捂着脸，无声地痛苦着，默默哭泣。</p>

“这个人精神坏掉了啊。”海利瑟斯不知该作何感想，戈尔是她待会才要面对的人。</p>

此刻，她的对手是一个犹犹豫豫的人。</p>

“要么，不打了吧。”那人似乎很想逃避。</p>

他的女友倒很有精神，鼓励：“别这么软弱，伊森！你可以的。”</p>

伊森却只是小声反驳：“苏苏只喜欢我战斗的样子吗？可我就是很害怕啊。哪怕赢了这个女人，还要和那个叫戈尔的大块头打。没有胜算吧？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p>

海利瑟斯看着这位对手，心中腹诽不止，却不敢轻敌。有些胆怯的家伙也能成为厉害的战士，因为他们有丰富的“幸存”经验。不仅善于逃避，也因为在避无可避时，快速打败对手，就是安抚内心恐惧的最佳办法。越害怕，就越要快点结束，不是吗？</p>

“我是白石村的战士，海利瑟斯。”</p>

“啊，这个地方我有听说过呢，土地肥沃，能种出很好的麦子。不过我没去过……”伊森竟在如此紧张的氛围里，叙起旧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