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沐瑶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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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允见沐瑶这个反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有些事儿不是说不记得就能忘却的。至于报恩,无妨,我想要的时候自会去拿。”</p>
沐瑶察觉到了他的不悦,尴尬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不再多言。</p>
两人将沐瑶送至太傅府。许倾城早已在门外等候。</p>
当他见到沐瑶衣衫略显清透的样子,眼底渐渐赤红,神色不似以往一泓秋水,而是倏然变得阴鹜嗜血。</p>
赫连晴心头肝胆俱颤。她本来就心虚得不行,食了言未把瑶瑶照顾好,紧张得连招呼都忘了打,拉着一脸震惊的赫连允就走。</p>
沐瑶撒娇地上前挽上他的手臂轻声问道:“在这儿等多久了?”</p>
却未得到想要的回应。两人一路无言走至中堂。此时李太傅正好看完了最后一张拜帖。</p>
他见女儿回来了,慈爱地让沐瑶赶紧坐在身侧。</p>
李太傅细细打量着沐瑶,见她衣衫微湿,吃惊问道:“瑶瑶,你掉水里了?”</p>
她瞄了眼一旁的许倾城,只见他神色异常严肃,阴恻恻地低头看着她。</p>
沐瑶呼吸一滞,尴尬地笑了两声:“可不是么,天有不测风云。”</p>
李太傅激动地站了起来。</p>
“爹,您别急,我没事儿,等我先回房洗个澡换身衣裳,我再和您详细说说。”</p>
“快去快去,倾城不放心你,一直在门口等着。你呀,早知道这样,去什么春日宴。”</p>
沐瑶听到爹这样说,心疼极了,尝试着拉起许倾城的手,见他没挣开,心里稍稍安了下来。</p>
待她打理好自己,只觉得浑身舒畅,一身清爽。许倾城今日没有坐在内厢等她,而是坐在了外厢。她忍不住轻声嘀咕:“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p>
她为许倾城满满斟上一杯“天山雪”,尽显诚意。理了理思绪,扬起最温柔的嗓音:“许大哥,你今天一离开我就后悔了。春日宴一点也不好玩,比我想象中的差远了,以后谁约我再去那儿玩我都不去。”</p>
她见许倾城的眼神有了波动,瞬间提了精神,继续说道:“今天我们“赠折柳”的活动进行了一半,天色就变了。在回程的路上下起了大暴雨。你不知道,赫连晴这死丫头骗我,我以为她家那条是艘大船,结果还没有太子殿下那条船的十分之一大。我要是早知道她的船这么小,我肯定当场就跟你走了。后来几个浪头打过来,我们船和一艘渡船撞上了,好多人都落了水,所幸大家福大命大安然无恙。”</p>
许倾城听到沐瑶落水了,心头一颤,桌下的左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淡淡问道:“你不是不会凫水吗?”</p>
果然问到要害了!本着最后一点求生欲,沐瑶面色极为坦然地说道:“我是不会,可是赫连晴会啊。那里好多人都会游术。看来我也得学一下这门求生技能。许大哥,你是不是游术很好?要不过两日得闲了,你教我吧?”</p>
许倾城面色果然好上许多,眼神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温和。</p>
今日之事算是顺利翻篇了。</p>
待用过晚膳,许倾城随沐瑶一同回了玲珑阁。</p>
沐瑶发现在她的书架上多了许多书籍,大多和春考有关。</p>
这是准备搬到她这儿备考的意思?</p>
许倾城待在玲珑阁里温书,直到亥时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p>
沐瑶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她今日心中有愧,便也就由着他去了。</p>
今日他不同往日,而是直入主题。一夜春风七度,待她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身旁早已没了许倾城的身影。</p>
沐瑶心头憋了好大一口气,颤颤巍巍地起身。还未站稳,便被管事赵叔请去了书房。</p>
“爹,您找我?”</p>
“瑶瑶,快过来看看。”李太傅眉开眼笑地把她拉到一堆拜帖前。</p>
沐瑶想起了自己房里还有几大堆未看完,嘴角忍不住抽了几抽。</p>
“爹,那我拿回去看了。”说完就要捧起。</p>
“不急不急,这些可不是给你的,都是给我的拜帖。”</p>
李太傅得意地继续笑着说:“这些拜帖全是来自上京显贵门第的说亲拜帖,还有不少其他地方的,好像南钺国和北冥的也有几张,啊呀呀,太多了,记不清了。一会儿我再翻翻。”</p>
沐瑶惊呆了,说亲贴?这么多的吗?还有其他国家的人向她求亲?她现在名气这么大的吗?</p>
李长安见她一脸傻乎乎的可爱样,笑得更欢了。</p>
“我们瑶瑶才情出众,走到哪里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自然追求的儿郎就多了。这些说亲帖里不乏有几个才华门第品性都不错的儿郎。瑶瑶,你想不想认识认识啊?”</p>
今早徐尚书来找过他,想为他的幺子徐岩说亲。徐世达早有此意,只是之前碍于沐瑶和倾城还未成婚,一直未提。现在眼见越来越多的门第上门递帖子,他按耐不住了,厚着脸来找他问问。</p>
徐岩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今年二十有三,和倾城一样大。现在在吏部司当职,文采,品性都很不错。再加上徐尚书和他是老朋友了,自然也乐意闺女找他联姻。</p>
沐瑶一听立即警觉起来,想到昨日许倾城的疯狂,她不禁咽了咽口水,义正言辞不带一点犹豫地拒绝道:“爹啊,千万不可以!”</p>
李太傅桥见她紧张的样子,有些意外。他知道瑶瑶和倾城二人情比金坚,但也不可能只守着许倾城一个人过啊。倘若是换成其他贵女,倒也罢了。但是瑶瑶,绝对不可能。也许闺女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作为父亲,可是把所有利弊全先考虑进去了。</p>
“瑶瑶,爹并没有让你现在就考虑这事儿,可以等你和倾城大婚后再做打算。倾城是很好,但以他现在的能力护不住你,还不如趁早多嫁几个实力强的门第联姻。这对你今后利大于弊。”</p>
沐瑶思绪万千,她觉得婚姻只有当它自由自在时才会枝繁叶茂。以某种义务或者目的去履行的婚姻只会置其于死地。</p>
考虑到爹的好意,她贴心地给李太傅捶着背撒娇道:“爹,你看,我和许大哥的婚事现在前前后后都是他在忙活,同时还得兼顾着春考。我呢,几日后得负责曲宴。皇宫御宴多重要啊,我这两天愁得皱纹都要长出来的。“水云间”那边一堆事情等着我操心。礼成哥的腿也等着我定期随诊。还有半年后的逐宝会,许大哥答应了珍宝阁会再拍卖一幅五柳先生的作品。除此以外,我还与浮光阁的赵怀安做了笔大生意。女儿是真的力不从心啊!”</p>
乖乖,李太傅一听,自家闺女比皇上还忙上几圈啊!这么多事情压下来那还得了?十个人都撑不住!但是怎么还与浮光阁做起了生意呢?</p>
“瑶瑶,你做起药材生意了?”</p>
“不是,他大太爷过几个月要过寿了,想请我为老人家作一幅自画像。”</p>
“他知道你是五柳先生?”李太傅挑了下眉。</p>
“不知道。可能误以为我是五柳先生什么亲戚了吧。”</p>
“什么样的自画像?”李长安有些吃味了。</p>
沐瑶哭笑不得,她豪气万丈地拍了拍胸脯:“爹,您放心。等您下回过生日,我也为您画一幅,保证把您画得神采飞扬,虎虎生威!”</p>
“哈哈哈,好好好,我等着瑶瑶送我!”李太傅高兴地胡子都不自觉地舞动起来。他闺女是五柳先生,医术又好,还把生意经营地风生水起!他是越瞧自己闺女越得意,在他眼里,谁都配不上她!</p>
心一舒坦,人就高兴,什么事情都不是个事儿。</p>
“瑶瑶,你要注意身体啊,千万别累着。谁家贵女像你这样整日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婚事就让倾城去操办。他娶媳妇出力是应该的。至于春考,你放心,以他的才学入仕绰绰有余。“水云间”那儿的人都是旧人。你只要交代好他们,其他的不用过多操心。礼成的腿和曲宴倒是该多上上心。时间不多了,这几日你得多琢磨琢磨菜色。皇家颜面不比其他,容不得任何差错。至于那个赵怀安,他小姨是当朝何皇贵妃,是个狠角。无事还是与他保持距离为好,莫有心人使了绊子。”</p>
沐瑶听着义父的谆谆教诲,鼻子一酸。她极用心地为父亲捶打着后背,心中淌过阵阵无声的暖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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