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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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早上醒来的时候, 整片后腰有隐隐的酸意。</p>

偏偏季岑风今天又没有去跑步，就一直在床上抱着她，连半点挪动的空间都没有。</p>

他握着司月的手又抱回了前面，整个人极其慵懒地将她往怀里又按了按。</p>

“有不舒服吗？” 季岑风声音卷着浓浓的倦意，听起来, 他昨晚也没有睡好。</p>

司月挣扎了一会, 低声说道，“腰有点疼。”</p>

“锻炼太少。” 季岑风直接说道。</p>

司月：“……”</p>

他倒是没一点自知之明，司月当年不是没和他做过，也知道男人有时候下手没什么轻重。但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今年算起来也有二十九了，居然还是这么精力旺盛。</p>

“觉得我年纪大了？” 季岑风忽然又问道。</p>

“没, 没有。” 司月有些结巴地说道，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慌乱, 心里一阵懊恼。</p>

身后的男人看着她这个样子, 低低地笑了起来，还一边帮她轻轻地按上了腰。</p>

他好像真的不生气了, 连笑声都是极尽的舒缓，整个人也没了昨天晚上的阴沉。</p>

司月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慢慢转过了身子，看着眼前的男人。</p>

女人眼里透着些许晨起的茫然，看起来有过分的娇憨。</p>

季岑风垂眸看着她, 情不自禁地又要去亲。</p>

司月缩着身子躲了过去，“岑风。”</p>

“嗯？” 男人没亲到, 有些不满。</p>

“昨天晚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去给我买了小蛋糕，下次你直接告诉我好吗？”</p>

“告诉你？” 季岑风微微挑眉。</p>

司月知道他还有些介意昨晚的事情。</p>

“我真的和温时修没什么。” 司月两只手抚在季岑风的脸颊上, 轻轻地去摸他高挺的鼻梁和嘴唇。</p>

“你总是不信我的。” 她眼神里有些落寞。</p>

季岑风轻轻含住了她的指尖，然后拎着她的手环上了自己的脖颈。</p>

他总是不想听这些的，不想回答司月关于信任的任何问题。</p>

这是季岑风能为司月留的最后的余地了，因为司月自己也知道，那个男人的答案，只会是“不”。</p>

晨风缓缓地吹拂着洁白的纱幔，司月在轻柔的喘/息中闻到了清晨的玫瑰花香。</p>

那像一阵拂着甘露的潮湿，冰冰凉凉地坠在脸颊绯红的女人身上。</p>

司月手指深深地插/入季岑风湿热的发根，她想，这一次她终究是有些机会的。</p>

这一次，她想要做些什么。</p>

-</p>

吃早饭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p>

司月吃得匆匆忙忙，旁边那位却还是气定神闲地在喝咖啡，精气神看起来比哪天都好。</p>

“你着什么急？” 季岑风瞥了她一眼。</p>

“我要迟到了，” 司月一口喝完了温水，“这个月快到月底了我可不想没有全勤。”</p>

“我补给你。”</p>

“我不要。”</p>

“有什么区别？左右都是我发你工资。” 季岑风看着她，有些好笑。</p>

司月理直气壮地说道，“全勤还有小组开会表彰呢，你能发给我吗？”</p>

季岑风一下语塞，轻笑了起来。</p>

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不仅回到了在外公家的时候，司月感觉某种程度上，更近了。</p>

“中午来我办公室吃饭。” 季岑风站起身子穿外套。</p>

“为什么呀？” 司月也跟着朝门口走去。</p>

“从今天开始我盯着你吃饭。”</p>

“为什么？”</p>

季岑风忽然止步，司月差点撞上。</p>

他眼神慢慢地从她的脖子下移，然后又移了上来，弯下/身子说道，“太瘦了，我都不敢用力。”</p>

司月：“……”</p>

“好歹该有的都有的。” 司月走在后面嘀咕了一句。</p>

“这倒是。”</p>

……不用你回答！</p>

两人上了车后，李原明显感觉到今天的气氛大不相同。</p>

两个人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后座的最两边，各看各的风景，而是稍显亲昵地贴坐在了一起。</p>

司月的手臂藏在季岑风的手臂后侧，轻轻地勾着他。</p>

倒是让平时最冷静的李原有些耳红，做晨报的时候，结巴了好几下。</p>

好在季岑风心情很不错，摆手让他到公司再说。</p>

车辆顺利地到达了公司停车场，季岑风没再去凑员工电梯的热闹，只是站在门前叮嘱了司月几句：“中午上来吃饭。”</p>

“好。” 今天司月也是格外的好说话，他说什么都答应。</p>

季岑风眉尾微抬，嘴角挂上一丝笑意。</p>

他摸了摸司月的头发，“电梯到了，去吧。”</p>

-</p>

司月今天回到公司，就察觉了陈楠的不对劲。</p>

也不算是从刚刚才察觉的，而是季岑风那样准时又无误地得知自己昨晚的行程时，就有所察觉了。</p>

陈楠是过年后新加入设计组的，为人一直很本分，叫做什么也都是认认真真去做，从不推脱。</p>

司月一直觉得他很用心也很努力，是个可以带在身边的人。</p>

但是很显然，也有人是这么想的。</p>

一个沉默寡言又能时常跟着司月的人，做他季岑风的耳目再好不过了。</p>

一进公司就能攀上这么一根高枝，陈楠怎么会拒绝。</p>

司月今天早上一到办公室，就看到了伏在工作台上的陈楠，他一看见司月进来就立马坐直了身子看电脑。</p>

并不是简单地被领导看见偷懒做做样子的感觉，而是一种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样子。</p>

司月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p>

季岑风既然要找人看着自己，那就看着好了。即使她揭穿了陈楠的任务，也会有新的陈楠出现，倒不如留着现在这个熟知的。</p>

司月放下包，就进了咖啡间，房门轻轻关上，里面有一种难得的安静。</p>

一种可以让她沉下心来思索的安静。</p>

咖啡机淅淅沥沥地往杯子里滴着咖啡，司月有些出神地看着洁白的百叶窗。</p>

最近的天气真的很好，万物都是重新苏醒过来的精神抖擞。</p>

一切都好像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p>

“滴滴滴。” 咖啡机小声地叫了起来，司月接过了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p>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p>

三年前的她没有机会，但是现在的她不会再傻乎乎地等待着危机再一次出现。</p>

很明显，她和季岑风之间最大的危机就是季岑风不信任任何人，尤其是在一段亲密关系里，他尤为地不愿意信任自己的伴侣。</p>

更何况在季岑风那里，司月是有个有过失信记录的黑户。</p>

……</p>

-</p>

中午十二点，司月准时收到了某人的【吃饭】，她低头看着手机，眼角弯起。</p>

然后便从包里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朝电梯走去。</p>

到达顶楼的时候，很安静，所有人都有序地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p>

司月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秘书小姐就连忙跑过来帮她开门，“季总在里面等了。”</p>

司月朝她轻声说了句“谢谢，” 便朝里面走了过去。</p>

季岑风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西装外套休闲地松开了扣子，整个人有种矜贵的慵懒，挑着眉，看她。</p>

“手里什么东西？”</p>

司月狡黠一笑，从身后拿出了那个小蛋糕，“早上悄悄收进包里的，可以当做午饭加餐吧。”</p>

季岑风目光落在那个蛋糕上，手指轻颤了一下，淡淡说道，“没坏吗？”</p>

“怎么会这么容易坏，” 司月坐到他身边，仔细地拆起了小盒子，“现在还是春天，放个一天应该不会坏的。”</p>

她看着桌子上有午饭附赠的餐具，便拿了一个小叉子过来，刚要分蛋糕忽然又止住了手。</p>

季岑风眼神也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p>

“岑风，”司月转过头看着他，声音带着些轻柔的请求，“你可以对我说生日快乐吗？”</p>

她两只眼睛微微朝上看着他，一丝若隐若现的玫瑰花香便攀着那柔软的目光勾上了他的心，缠缠绕绕，湿湿嗒嗒。</p>

无数次，无数次，就是这样的眼神。</p>

她这样看着他，勾着十万分的柔情与怜惜，同他说这些，季岑风从来都无法拒绝的话。</p>

从前是，现在还是。</p>

“生日快乐，司月。” 季岑风轻声说道。</p>

司月嘴角随即高高地挽起，就连眸子都闪着醉人的光芒，“谢谢。”</p>

“祝你——” 季岑风忽然又开口，司月有些惊喜地等着他。</p>

可男人似乎并没有想好后面要怎么说，却又不知道为何非要加一句贺词。</p>

“祝我什么？” 司月不禁好奇季岑风会说什么。</p>

谁知道季岑风忽然敛了笑意，好像想起来什么不高兴的东西，“祝词都是没诚意的，说得再多不如做的好。”</p>

司月：“……”</p>

两人在办公室一起吃了午饭，司月切蛋糕的时候，李原正好有事进来了，季岑风让他不用避着，有事直说。</p>

李原点了点头，“季先生，您父亲那边今天来了电话，希望您这个周六回家一趟。”</p>

“有说什么事吗？”</p>

“说是许家的事情，求到他那边去了。”</p>

季岑风伸手接过了司月手里的小刀，帮她切了起来，“不去。”</p>

“好的。”李原回道。</p>

“为什么不去呀？” 司月抬起头看着专心帮她切蛋糕的男人。</p>

季岑风眼神落在她脸上，“你想去？” 男人思索了半秒，“不过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p>

“看看？看什么？”</p>

“到时候就知道了。” 季岑风朝李原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p>

司月虽然不知道季岑风要让她看什么，但是她心里有些暗喜，因为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季岑风的过去。</p>

四四方方的小蛋糕被分成了四块，司月先叉了一块递到了季岑风的面前，“你先吃。”</p>

“你过生日，你吃第一口。” 季岑风眉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p>

司月点了点头，谁知道刚把蛋糕半块放进嘴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欺了上来。</p>

一双大手牢牢地搂住了司月的腰，季岑风咬下了另一半。</p>

司月惊得身子就僵在了一块，男人却慢慢地将她嘴里的甜味舔舐殆尽。那像春天里投下的第一缕阳光，热烈而又鲜活地融化了春水里的第一块冰。</p>

司月身子渐渐地软在了男人的怀里。</p>

可那人又故意不让司月好看，他潮湿炙热的呼气打在司月敏/感白皙的脖颈上，声音沉沉，“好吃吗？”</p>

这蛋糕好吃吗？我好吃吗？</p>

司月绞着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声音打颤：</p>

“这蛋糕，味道好像不太对。”</p>

-</p>

剩下的半块小蛋糕最后还是悉数进了司月的肚子里，季岑风说不好吃就丢了，但是司月怎么舍得。</p>

好歹是他亲自跑去买来了，她怎么舍得丢。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奶奶的手艺好像有点退步。</p>

司月认真地吃完了最后一口，然后朝季岑风说了谢谢。</p>

“我先下去了。”</p>

“晚上一起回家。” 季岑风站起身子送她出去。</p>

司月走到门口转身止住脚步，又有些撒娇又有些正经地说道，“可是我最近挺忙的，不一定五点下班。”</p>

季岑风看了她几秒，“我最近也挺忙的，你忙完了就上来找我。”</p>

司月看着男人黑亮的双眸，不由地轻笑了出来，“好的，季先生。”</p>

然后便踩着高跟鞋轻快地离开了办公室。</p>

-</p>

季岑风说的没错，他这段时间的确繁忙了许多。</p>

司月大概也能猜到之前他带着自己在外公家休了一个月占用了他太多的时间，所以现在不得不将这些时间找补回来。</p>

别墅设计案的初稿在小组的合作努力下已经交给了客户去过眼，司月这几天便常常晚上陪着季岑风在办公室工作。</p>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工作，司月就坐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p>

有的时候看一会手头的文件，更多的时候，会在那里睡一会。</p>

周五晚上季岑风签完了手头的最后一份文件，再抬头的时候，司月已经侧靠在宽大的沙发上合了眼。</p>

她头发自然地散在一侧的肩头，随着倾斜的身子，遮盖住了半边的脸颊。</p>

女人身上是一条浅灰色的羊毛毯，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轻车熟路地给自己披上了。</p>

季岑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沉沉地落在司月的脸庞上。</p>

他想起了去年的那个时候，她也是这般睡着在这个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像一个撑满利刺的刺猬，十分防备地朝着自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p>

她宁愿连自己都要伤到，也不肯叫他嘲讽去一分。</p>

那样义正言辞，却又那样脆弱不堪。</p>

他一眼就看穿了司月所有的故作坚强，和从前的她简直一模一样。她太习惯于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苦难然后强颜欢笑，却忘记了，她不过也只是一个喜欢笑喜欢撒娇的小姑娘。</p>

就像现在这样，会朝他笑，会朝他撒娇的，小姑娘。</p>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眉眼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他轻轻推开了椅子，起身走到了司月的面前。</p>

两只手按着她两侧的扶手，慢慢地俯下了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