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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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温时修, 司月和那个画家聊了很多。</p>

她倒是没想到，原来画家和客户算是同一个年代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怪不得客户当时特意提了说自己很喜欢这个画家的画。</p>

徐洁一直在旁边笔耕不辍地做笔记, 倒是陈楠显得有些沉默。</p>

中途温时修忽然端了个蛋糕上来，把司月和大家都惊到了，她这才知道温时修给自己准备了生日蛋糕。</p>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陈楠就有些心不在焉了。</p>

晚上九点的时候, 一行人吃完饭，司月拒绝了温时修把她送回去的好意。</p>

“温组长，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了。”</p>

“没关系，举手之劳。”</p>

“那我和他们就先回了，你也注意安全。” 司月朝他点点头就要去马路边等车。</p>

温时修却忽然伸手像是要拉住司月, 司月微微收了手臂，错了开。温时修楞了一下, 司月还是寻常似的问他：</p>

“温组长还有什么事吗？”</p>

她语气没变, 整个晚上都是这样礼貌。夜色淡淡拢在司月的脸上，温时修看着她, 无言地笑了一下。</p>

“我送你的礼物，你真的不要吗？”</p>

司月眼眸垂下轻吸了口气，“温组长，我很久不过生日了，所以也没这个习惯了。你的礼物太贵重, 我不能收的。”</p>

温时修沉沉地看着她，也没逼她, “那你回去注意安全，上车了把车牌号发给我吧。”</p>

司月点点头，“谢谢你了, 温组长。”</p>

她说完便和徐洁、陈楠走去了路边。</p>

徐洁和陈楠家住得近，两人坐了一辆车回去，司月自己一个人坐了一辆车。</p>

上了车后，司月就点开了手机，她先发了条消息给温时修：</p>

【谢谢你温组长，我已经把车牌号发给岑风了，你不用担心。】</p>

然后又发了条消息给季岑风，她七点发的那条消息他没回，司月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忙：</p>

【岑风，我坐车回家了现在，车牌号是京X6798，你回家了吗？】</p>

消息发出去之后，温时修很快回了消息：</p>

【不用和我这样客气，司月，有机会下次再见。】</p>

司月手指刷新了几次收信箱，再没新的消息了。</p>

季岑风又没回她消息。</p>

司月关了手机，头磕在玻璃窗上。天色完全黑了，两旁的树木飞速朝身后飞去，她脑子忽然有些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什么。</p>

车子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司月付了钱就下车了。</p>

家里灯还亮着，司月一想到今天有了这么大的进展，心里不由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季岑风。她脚步轻快地朝别墅走去。</p>

客厅是空着的，司月换了鞋就要往楼上走，却忽然在茶几上看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纸盒。</p>

纸盒是半透明的，隐约看得见里面是一块蜂蜜黄色的蛋糕。</p>

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司月的心头，她一口气吊在心里，慢慢朝那里走了过去。</p>

手指小心地拆开那个小纸盒，里面是一块已经冷掉的，奶油蛋糕。</p>

——“但是后来有一次我过生日，李水琴从外面给我带了个小蛋糕，软软的热热的，里面有一层很薄很薄的奶油夹心，吃起来甜得不得了。”</p>

——“从那以后我就喜欢那里了。”</p>

——“就这么简单？”</p>

——“嗯，就这么简单。”</p>

司月怔怔地站在原地，眼角不知何时有些发红。怪不得早上他问自己今天什么时候下班，自己还说大概六七点。</p>

她真是太笨了。</p>

司月随即丢下了手里的包，噔噔噔地跑上了楼，卧室里的灯还亮着，她按下把手就打开了门。</p>

可门一开，司月嘴角的笑容就有些疑惑地凝滞了。</p>

季岑风正站在没有开灯的阳台上，看着她。</p>

他手里是一支还燃着光的烟，落在裤腿的一边。整个人半融在这片看不清的夜色里，眼神不明地，看着她。</p>

那是一种她曾经很熟悉的感觉，他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却好像同她硬生生分裂成两个世界。</p>

司月脚步随即停在了门口。</p>

可他偏偏又这样不说话，只叫这压死人的气场逼得她先开口。</p>

“…岑风？” 司月手指紧紧地握着门把手，还是先开了口，她从来都斗不过他的。</p>

季岑风看着她，嘴角淡淡地笑起。可他眼里却是越发深沉的波涛汹涌。</p>

司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隐约知道是因为自己回来太晚而他却这样用心地给自己准备了蛋糕。</p>

“对不起，我今天不知道你是想要给我过生日的，我不是故意晚回家的。” 司月镇定了心里的情绪，慢慢朝他面前走去。</p>

季岑风那么上心地去给她买了奶油蛋糕，是她的错，是她让他伤心的。</p>

司月径直走到了季岑风的面前，阳台上的窗户开得很大，晚风有些强劲地吹向了司月的头发，将她散在两颊的碎发吹起。</p>

季岑风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还是一句话也没说。</p>

“岑风，对不起，” 司月朝他艰难地笑了一下，她轻轻地拉上了季岑风垂在一侧的手，“我们下楼去吃蛋糕吧，好不好？”</p>

女人纤细的手指慢慢勾上他的手心，可那手心寒冷僵硬得要命，司月心里开始有发慌。好像一脚踩进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耳边尽是呼啸的风。</p>

季岑风却还是只看着她，笑意达不到眼底。</p>

明明早上还那样关心问她怎么那么瘦，可是回家的时候，一瞬间又变成了这个样子。</p>

司月怕得要命，她手指紧紧地扣住季岑风的手不肯放，两只眼睛倔强地看着他。</p>

一种无声的角力在四目相对的无言中蔓延，季岑风微微眯起了眼睛，抽出了自己的手。</p>

“你今天晚上做什么了？” 他声音很淡，甚至问的很随意。司月却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身子僵在了原地。</p>

好像无数个时间轮回，他们之间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跌跌撞撞，一切又回到了原点。</p>

那天晚上他冲到司月宿舍楼下问她，今天晚上去做什么了。司月撒了谎，从此失去了季岑风。</p>

历史再次重演，他都知道了。</p>

他知道今晚的饭局里，温时修给她过生日了。</p>

他找人跟踪自己了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一连串问题疯狂地挤进司月的大脑子，她半晌说不出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