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淮洲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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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栽倒在圆台上，接连目睹涟漪和淮洲为她而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p>

君若经历过雷罚，自天灵盖而下，然后沿着经脉走遍全身，如一根细细的针将她的神魂肢解，肉体剥离；</p>

她死过无数次，被关在棺材里，氧气一点一点地耗尽；被火烧死时，她甚至闻到过自己血肉烧焦时的味道；也感受过血液一点点流失......</p>

她被吊死、被冻死、被打死、被毒死......</p>

她以为自己无坚不摧，她以为自己再也不怕疼痛，但此刻，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好像死了，又好像没死，她好像身处虚无。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一条河安静地流淌着。</p>

与此同时，圆台上的四人也乱成了一片，司沐抱住君若，一遍遍地喊她，却都没有反应。</p>

司沐体会到了空白，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悲伤、难过、彷徨、痛苦或无助，而是完全的空白。</p>

夫诸的家幕天席地的不太合适，君若被安置在靳川的住处。</p>

司沐运转月皎之力，沟通君若的心神，看到君若抱膝蹲在河边，头埋入腿间。</p>

司沐动弹不得，刚要喊，便被一股力量送了出来。</p>

司沐将看到的和众人说了。</p>

“白茫茫一片？一条河？”夫诸蹙眉，“她应该是进入了虚无之境。”</p>

司沐攥住夫诸，急切地询问：“说清楚，什么意思？”</p>

夫诸有些为难：“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见过君尧的虚无之境。”</p>

夫诸是天地化生的神兽，生来便能感应到大水。他心善，不忍下游生灵遭难，去预警。</p>

但他救下的人却把他当成凶兽，说他一出现就会招致洪灾。他们拿石头砸他，拿锄头和扁担打他，让他远离他们的家园。</p>

夫诸不是神，他只能救下他们，却救不下他们的家和他们赖以生存的庄稼地。</p>

夫诸开始怀疑自己，甚至觉得他们说的可能是对的，他是灾星。</p>

有一次，夫诸又感应到了大水，他犹豫了，不知该不该再出现。</p>

也就是那一次，他遇见了君尧。</p>

君尧说：“当我心中有疑惑时便会进入虚无之境，你要来吗？”</p>

夫诸入了君尧的虚无之境，里面是一条河，静静地流淌着。</p>

君尧说：“这条河叫若水，是我诞生的地方。”</p>

若水河开始翻涌，等到河水归于平静时，水面上便浮现出一幕幕景象。</p>

大水撞击着山岩，将树木拦腰折断，将屋舍推平，将良田淹没。</p>

夫诸见过太多次这种场景了，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怀疑，这一切是我带来的吗？</p>

下一秒，若河水又开始翻涌，等到河水归于平静时，水面上又浮现出一幕幕景象，与之前的大同小异，只是里面出现了许多人。</p>

洪水来时，他们根本来不及逃生，便被洪水吞没，他们被洪水拍晕，被迅疾的水流高高抛起，撞在石壁上，又被漩涡卷起，有的沉入水底，有的飘在水面。</p>

在洪水的最下游则是一片静谧，他们没有了呼吸，安静地随着水纹浮动，尸体一具挨着一具，一具叠着一具......</p>

离开虚无之境后，君尧问他：“你还觉得你有错吗？”</p>

夫诸说：“不会了，我会坚守内心的声音，无论别人是理解还是误解，都与我无关。”</p>

那一日，夫诸站在那里朝人们示警，那些人照例拿石头砸他，拿扁担和锄头打他，但他却叫得更卖力了。</p>

“你确定你说的是君尧？”君屿对君尧没什么好印象。</p>

夫诸目光中闪动着奇异的光彩：“君尧他就是这样的人，之后你们就知道了。”</p>

夫诸的话意有所指，他不会平白无故地这么说。</p>

君尧身上太矛盾了，他战混沌护佑穹苍界，有靳川和夫诸这样的好友，又能得涟漪青睐，自有他的道理。只是他后来的行为，实在不敢苟同。</p>

后来？后来？后来！</p>

好像一切的转折点，便在他离开幽冥泽之后，那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p>

司沐目前无暇理会其他，他只关心君若何时能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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