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枕桥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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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妈妈不管吗？”雨师继续问。</p>

菡萏答道：“管了，本来是想让洛粉亲自演奏给我们看的，结果洛粉说她不接受怀疑，宁愿以死明志。这哪行啊，妈妈只得作罢。</p>

不过，白芍的怀疑也不算是空穴来风，洛粉每回演奏《汉宫秋月》时都拉着帘子，除了她的丫鬟能确认，大家都不能确定。后来，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她会不会就不重要了。”</p>

菡萏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中元节那夜，我们都要登台献艺，洛粉原定的曲目是《汉宫秋月》，结果洛粉没按曲目来，那些个贵人不满，妈妈免了当夜的酒钱才摆平的。”</p>

君若侧耳倾听，也难怪白芍会怀疑洛粉不会弹《汉宫秋月》，若是换了她也是要怀疑的。。</p>

原因无它，只因为这《汉宫秋月》难度极大。君若之前故意摸洛粉的手，一是为了确认那个诡异的香味，二是为了摸洛粉手里的茧子。</p>

洛粉手上的茧子太新了，那一定不是在古筝中浸淫了多年的手，唯一的可能就是天赋，而天赋这东西很难说。</p>

雨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那最近白芍姑娘有找洛粉姑娘的麻烦吗？”</p>

菡萏瞥了一眼玉奴儿，见她连眼角也不给自己，便放下心来：“今日午时就吵起来了，还......还打起来了。”</p>

雨师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忙问：“怎么打的？”</p>

菡萏扯自己的青丝说：“女孩子打架还能怎么打，互扯头发，互相挠呗。”</p>

雨师继续问：“谁输谁赢啊？”</p>

君若咳嗽了一声。</p>

雨师的八卦之魂被浇灭了，把话题带了回来：“可知是为什么起争执的？”</p>

菡萏蹙了眉，有些为难地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无非就那点子事，我们都懒得问。”</p>

说完，菡萏飞快地看了君若一眼。见君若没在看这边反而往床边走去，朝雨师招了招手。</p>

雨师凑头过去，菡萏在他耳边耳语：“洛粉赢了。”</p>

床边坐着忍冬，墨渊已经帮她止住了血，正打算缠纱布。</p>

“等一下。”君若出声制止。</p>

墨渊停下了手，站在一旁。</p>

墨渊处理伤口很细心，伤口周围的血也都擦干净了。君若细细检查，发现忍冬脖颈右侧的皮肉翻出，左侧伤口要浅一些，君若问：“能讲话吗？”</p>

忍冬正打算摇头，牵扯了脖颈间的伤口，只得摆了摆手。</p>

“会写字吗？”君若问。</p>

忍冬摆了摆手。</p>

君若对墨渊说：“替她包扎吧。”说完，君若往一旁走。</p>

洛粉房中笔墨纸砚齐全，君若摊开宣纸，宣纸散发出牡丹香，看纸质与她腰间的那张纸条一般无二。</p>

君若拿起一支羊毫笔，递给忍冬，冷着声音说：“把你看到的画出来。”</p>

忍冬似是没料到君若会让她画出来，忙伸了左手来接。</p>

“我先帮她包扎好吧。”墨渊说完，纱布一层层裹上忍冬的脖子。</p>

忍冬一声不吭，正襟危坐，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忍冬握着羊毫笔的手动了动，抬起右手去擦汗。</p>

包扎好后，忍冬坐在椅子上，垂头时又牵动了伤口，索性屈了膝，扎着马步画了起来。</p>

君若站在忍冬身侧，瞧着她画画。</p>

忍冬不会写字，连毛笔也不会拿，墨点子稀稀拉拉落了满纸，又被衣袖带过，划出长长的墨痕，一会儿便乱了。</p>

第一幅是一个人对镜梳妆，应当是洛粉。她身后站着一个人，脑袋上画着朵花，门口也有一人。</p>

忍冬指指门口的人，又指了指自己。</p>

君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p>

第二幅画里，对镜梳妆那个人身首异处，镜前那部分像是枯枝，圆滚滚的脑袋落在门边。脑袋画花的那人在忍冬身后。</p>

说实话，忍冬的画技真的不怎么样，全画都是用简单的线条构成，如果踏出这个门，谁都看不懂。但君若心里本就有个大致猜测，所以觉得简单明了。</p>

君若指着脑袋画花的火柴人问：“这是白芍吗？”</p>

忍冬的眼睛霎时便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滚落下来，她跪伏在地上朝君若深深一拜，许久不曾抬头。</p>

她应该是极疼的，但她忍住了。君若叹了口气，去扶她：“你也是个苦命人，好好休息去吧。”</p>

忍冬是个丫鬟，主子身死，自己遭难，若是以后成了一个哑巴，不知还有多少苦等着她吃。</p>

忍冬又是一拜，退了出去，但泪却并没有停。</p>

君若能看出来，忍冬是真的很悲痛。</p>

等忍冬走远，君若问墨渊：“她的伤如何，还能讲话吗？”</p>

墨渊回答：“喉管只是轻微受伤，将养些时日就无碍了。”</p>

君若放下心来，突然想起什么，懊恼地说：“哎呀，忘记问她凶器是什么了？”</p>

君若就是太感性了，思绪总是漫无目的地飘。</p>

云母屏外突然传来拨动琴弦的声音，如潺潺流水，静谧幽远。</p>

君若心头一动，忙绕过云母屏风走了过去。</p>

司沐坐于古筝前，右指挑抹剔勾，左手轻揉慢碾，君若注意到古琴少了一根弦，是最细的1号。</p>

君若了然，又暗暗腹诽：发现了就发现了，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喜欢开屏？</p>

难不成司沐的真身是孔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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