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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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该知道符骁的心,但是现在却没了留住符骁的底气。</p>
“符骁...你怎么样了...”</p>
“符骁...别锁门...”</p>
符骁能听见池御在说话,能感受到他的焦急,但是太晕了。</p>
他又看见血了,鲜红的一大片,他不晕血,只是这样的红太刺眼了,潜意识里想要逃避。</p>
他想躲到什么地方喘口气,但是父亲在等着他料理后事,池御在等他回头,公司还有一堆烂账。</p>
可是他不能回头了...</p>
他还有二十七岁么...</p>
母亲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庆祝过生日,如果可以,他希望一家人整整齐齐,哪怕不过生日,团圆就好。</p>
不能和池御一起过的生日,就和母亲过吧...</p>
“符骁...你理一下我...别不说话...我害怕...”</p>
一下下拍着门,符骁一直不回应,池御害怕极了,害怕他晕过去,害怕他又要进手术室,害怕他再也下不来手术台。</p>
“符骁...”</p>
“嗯...”</p>
符骁应了一声,趴在水池边一遍遍地漱口。</p>
“别锁门,让我进来好不好...”</p>
池御听到符骁的声音离得近了些,便没再拍门。</p>
“好。”</p>
符骁又确认了一下冲掉了血迹,摇摇发晕的头,也顾不得水凉,最后捧起水洗了把脸,揉揉太阳穴,才开了门。</p>
“怎么吐了这么久?”</p>
池御看见符骁唇边挂着水渍,脸上还挂着水珠,抬起手探了下他的额头。</p>
“没事。”</p>
“是不是我刚才给你倒的水太凉了?”</p>
池御看着符骁失去血色的脸,心疼地抱紧他,想来是自己刚才倒的常温的水害的。</p>
符骁的胃不比正常人,应该添些热水的。</p>
“还好。”</p>
“你刚吐完,要不要躺会儿再吃药?”</p>
“没事。”</p>
符骁从袋子里取出药,看了眼说明。</p>
“我去给你倒水。”</p>
池御这次加了不少热水,就着杯子抿了一口,还是温热的。</p>
“你...吃了?”</p>
“嗯。”</p>
话虽如此,符骁还是接过池御手里的水杯,喝了小半杯。</p>
“那...明天回医院么?”</p>
“不了。”</p>
符骁没办法在医院待下去,一想到隔壁躺着父亲,他就忍不住去看。</p>
明知他生命一点点流逝却束手无策,只能做一个旁观者。</p>
“你还没好。”</p>
符骁垂眸,没再看池御,转身准备上楼休息。</p>
“那我抱你上去。”</p>
符骁上楼的时候,池御才注意到他还光着脚。</p>
他没符骁敏锐,他也有过没穿拖鞋的时候,要么是符骁抱着他回了卧室,要么是帮他把拖鞋拿来,总是在第一时间。</p>
“不了。”</p>
符骁靠着扶手一点点上楼,池御也没再坚持。</p>
可能他不怎么会抱人,抱得符骁不舒服了吧。</p>
池御跟在符骁身后一点,一直到符骁上了床,池御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靠着床坐了起来。</p>
符骁眉头紧皱,池御探上他的额头,手心下却还是一片高热。</p>
也许是睡得太沉,也许是累极后的小憩,等胃药送到的时候,符骁还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呼吸粗重。</p>
池御握上他的手,犹豫着要不要叫醒。</p>
但他好不容易才休息下来...</p>
池御轻轻摩挲着他手腕的一圈淤青,又抬起来吻了吻他的指尖。</p>
“我...弄醒你了...”</p>
符骁的指尖动了一下,池御还牵着他的手,两人的目光正对上。</p>
“没。”</p>
符骁偏过头,抽走了手,池御尴尬地递了胃药过来。</p>
“谢谢...我明天吃。”</p>
今天在公司吃了胃药,刚吃下去没一会儿就反胃得想吐,连同没消化的药都吐了出来。</p>
符骁实在没有力气再吐一遍了,但也不想直接拒绝池御的好意。</p>
所以他道了谢,池御看着符骁,觉得两人之间好像隔了一层透明的高墙。</p>
“为什么...要和我说谢谢...”</p>
池御不会质疑符骁的爱,只是为什么变得这样疏离。</p>
他想问问符骁自己还有机会么,但他不能,他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放弃。</p>
他不想把符骁拱手让人,所以他不能要答案,这对符骁不公平,他还没有好好爱回来。</p>
“好好治病...好不好?”</p>
符骁垂眸,这个要求他做不到。</p>
“以后我陪着你,都会好的...”</p>
一切都会好的是一句粉饰太平的谎言,符骁直面着残酷的现实,一刀一刀割着他对这句话的期待。</p>
“早点休息吧。”</p>
符骁没有否认,却是在拒绝,他已经失去希望了,但他不能掐灭池御对未来的期待。</p>
“你还没有回答我…好好治病...”</p>
池御拽着符骁的衣袖,又与他十指相扣,固执地坚持着。</p>
“我没有以后了。”</p>
符骁没有松手,也没再提‘我们’。</p>
他划了一条线,将池御清清楚楚地摘在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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