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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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踏过第三域结界进入北境第四域，却并没有遭遇预料之中的、铺天盖地的凶煞恶兽袭击。</p>

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兽尸。这些兽尸一些掩在白雪之中，一些看起来才死没多久的暴露在外。它们在结界之外层层垒砌，紧靠着结界筑起一道不小的尸墙。</p>

从这墙向境内蔓延，兽尸的数量也在逐渐减少。</p>

方才他们突破结界之时便察觉了异样，差点迎面撞上这片血腥恶臭之墙。不过溪山破结界的时候似乎也并没有“手下留情”，一掌就在那“墙”上轰出了一个大洞。</p>

萧如松沿着这“墙”走了十几步，确认往西那一片也都是如此情况。绿央则俯身，用力翻开几只躺在地上的“新鲜”兽尸，认真地观察了起来。</p>

“没有缠斗的痕迹。它们是被这结界禁制所伤致死？”</p>

溪山回头看了一眼结界，回答道：“是。这结界是被特意加强改造过的。”</p>

“竟然强到能直接杀死如此数量众多的凶兽！那造它的人，得厉害到什么地步？我们进来又为何没受到压制？”</p>

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确实是因为绿央对这种结界闻所未闻，也是头一次亲自见到。</p>

萧如松道：“应当是?。雰说过，之前她来此结界处找过?。对方却只让她安心退回去，守好第三域和第二域即可，其他不要管。”</p>

溪山点了点头，继续道：“是它，这结界之上有它的力量。只怕……?是用自己化了这结界。”</p>

“用自己？”</p>

“恩，封印本体，将力量全部融合进这禁制当中，成为一道会自主攻击、能进不能出的守护屏障。”</p>

听完溪山的解释，绿央有些错愕，这第四域的领主，看来也是个有骨气的。</p>

瞧她脸上似乎还有疑惑之色，溪山继续道：“只是?再强大，力量总归是有限的。但凶兽却源源不断。从结界的状态看，?应当撑不了太久了。”</p>

这也不难解释，为何还是有不少凶兽往第三域和第二域去了。</p>

三人正说着话，北边突然扬起一阵雪浪，似乎有黑压压的一片东西正拔足狂奔，朝这结界而来，连地面都传来震动之感。那片黑云越近，震感越强。</p>

是新一批的凶兽。</p>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即刻散开。溪山在最前，一掌挥出，在众凶兽之前筑起一道火墙。奔在最前的一批凶兽被烧成灰烬，后面的却毫不退缩，不知疲倦、不惧死亡地往前继续冲。趁着燃烧的空隙，不少凶兽仍然突围了出来。</p>

萧如松腾飞在火墙之上，负责清理这些漏网之鱼。佩剑的寒芒闪过，那些凶兽便一分为二。而那霜刃之上，依旧纯净不沾点污。</p>

绿央越过火墙，立于群兽上空。双手中指内曲相抵，其余指尖相触，捏诀在胸前。</p>

“感尔之心，聆吾之言。御我之躯，渡尔之灵。诸君听御！”</p>

绿央第一次用这诀的时候，时祺和时珏还好一顿惊奇。结果绿央告诉他们：“纯瞎编的。施法不喊两句，总觉得气势不够，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p>

绿色灵光洒下，一小部分凶兽停住进攻的脚步，转身朝身后的同类扑去。一场混乱的厮杀在底下铺陈开来。绿央并未大幅度的催动御灵，只是控制了一小部分，她得留存力量，去面对千暮山的东西。而那些被御灵之兽重伤的凶兽，又会重新站起，继续去攻击其他凶兽。</p>

如此，这批凶兽之潮很快偃旗息鼓，化作平静的死水。</p>

三人重新站在一起，衣衫甚至都没沾上半点血腥。</p>

溪山道：“去找?吧。”</p>

越过这片兽尸荒原，往西北行了五十里，一座石山赫然出现在眼前。</p>

这石山与霭岭、浮云山截然不同。山上没有哪怕半棵松木，石头缝里连棵杂草都没有，整座山都是炭黑的石头，只有白雪覆盖。山顶尖利，直冲破云层。远远望去，似一根已经焦黑的枯木。</p>

这便是?的居所，碣峰。</p>

碣峰山巅有一处巨大的洞穴入口，看大小与溪山在无间的洞府差不多。进入之后。穿过长长的甬道，路势突然开始变成向下的陡坡。由黑石筑成的台阶，一直延伸到洞穴幽暗的深处。</p>

从洞穴入口到甬道，再到如今数不清的台阶处，都没有一点光亮，也没有任何一个小妖小兽。全然没有一点一方领主“老巢”的模样。</p>

自那数不清的阶梯往下，一刻钟后，三人终于重新踏上了平地。</p>

溪山打了个响指，四周石壁上的火把重新燃起，将此地照亮。</p>

这应当是一处主殿，呈圆形，地面和四周都是漆黑的石头。只有主殿正中央，有一方由寒冰筑成的圆台。</p>

圆台外，寒冰的冷气环绕成一个天然的帷幔；而内部，一圈一圈的风不断旋转，上大下小，风速极快。</p>

溪山道：“是?的本体。”</p>

北境第四域的领主?，同飑一样，是风孕育的大怪。只不过，飑是荒原寒风，刮人血肉；而?，是吹拂整个北境的凛风，不仅能伤人躯体，还能叫这风透过骨缝，摧人精魄。?一过境，万物折腰。</p>

但这永不停止的北风，如今却化作最原始的模样，囚于最讨厌的牢笼之中。</p>

“卿卿，帮个忙。”</p>

绿央会意，走到那冰封圆台之外，抬手运转灵力。碧色的清风加入了那回旋之中，那狂躁不安的风势，竟慢慢被安抚，开始有规则地旋转。</p>

半透明的身影在风中渐渐凝成人形。</p>

?睁开眼，首先看到了就站在自己面前的绿央。</p>

“你是何人，为何能唤醒我？”</p>

它面色不善，语气也带着些凌厉，即使已经不复曾经的巅峰之态，仍然让人感觉到压迫感十足。</p>

溪山和萧如松也走上前来。</p>

溪山道：“?，是我。”</p>

?盯着他，身形闪了两下，道：“你竟然会回来？你一路走到我的第四域来，应当已经看清了。北境……已不复从前了。”</p>

“我不是来称王的，只是来寻灵石。”</p>

“灵石？难怪，那些东西会变成这样。我早该想到的，也只有灵石能做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