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沉沉浮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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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义庄的时候，一阵穿堂风卷起了满地黄叶，罗有福坐在院中，泡了一壶茶。</p>

“大人。”苏镜拱了拱手。</p>

“回来了，王大头子呢，又去赌了？死性不改。”</p>

“嗯啊……”苏镜不知如何作答，正欲往里走，又听罗有福说了一句。</p>

“孙国没了。”</p>

“没了？”</p>

“嗯，就是死了。”</p>

苏静惊了一下，那个高瘦的家伙昨晚还好好地，怎么今天就没了？</p>

但罗有福不再说话，苏镜也没有多问，城南义庄里安静，不远处的集市开始喧闹起来。</p>

罗有福坐了一会便回去了，换洗漱过后的苏镜坐在石椅上，发着呆。</p>

“布谷，布谷。”忽然，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p>

苏镜转头一看，只见穿着黑色飞鱼服的欧阳盆饭正悠悠闲闲蹲在院墙上，笑着朝他打着招呼。</p>

“你们请命人都这么闲吗？”欧阳盆饭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上。</p>

“哪有，昨天还忙了一晚。”</p>

“忙了一晚？莫不是去了一品楼找姑娘？”</p>

一品楼，大梁京城有名的妓坊。</p>

苏镜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被临时抓着顶替焚尸匠，烧了一晚上尸体。”</p>

“哟吼，听起来很刺激。”</p>

“咋的，今天又有空来找我，还是因为郑三那案子？”苏镜问道。</p>

欧阳盆方把绣春刀放在桌上，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p>

“可不是嘛。”</p>

“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部都跟你说了。”苏镜也有些疑惑，该说的都说了，自己身上应该也压榨不出更多信息了吧？</p>

可欧阳盆饭脸上忧愁之色不改，说道：“师父觉得你是唯一和那行尸有过交集的人，可能会有危险，值得突破一下。”</p>

苏镜咧了咧嘴。</p>

交集，自己和那东西不过是半路遇见，然后笑着打了一下招呼，那时候自己也不知道郑三是行尸假扮的啊。</p>

古人说一笑泯恩仇，到自己这怎么就变成危险了。</p>

“安啦安啦，这可是大梁京城，料那东西也翻不出什么幺蛾子来。”欧阳盆饭宽慰了一下。</p>

虽这么说，可苏镜心中倒也没有多慌张。</p>

那行尸虽然诡谲，但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有着天命通宝和阴天子雷傍身，对方如若真找来，胜负还未知。</p>

阴天子雷对这种邪异，可是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p>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苏镜了解到欧阳盆饭现在只是锦衣卫中最低身份的小旗官，但身手不俗，师父又是百户，升官是早晚的事情。</p>

中午，两人又来到了昨日的金凤酒楼，路过“晓风残月”包厢的时候，苏镜瞥了一眼，只见那姓屠的商人正在宴请宾客。</p>

“屠有为啊，咱京城有名的大善人，家里主要做的是银号生意，在江南那块，还有纺织生意。”</p>

“这屠掌柜的贫苦人家出生，白手起家到现在，也没忘本，收养了许多流浪的孤儿，而且每周都会出城去施粥，那粥我看过，筷子插下去不倒，在难民心中，可是活菩萨哦。”</p>

欧阳盆饭一边吃着，一边说道。</p>

大善人，若不是知晓了沈世的记忆，自己应该也会这么认为吧？那些被收养的孩子，其实大部分和沈世一样，都成为了收集情报的工具。</p>

呵，卖国的大善人呵。</p>

不过这件事苏镜并不打算与欧阳盆饭说。</p>

一是涉及到自己黑书的秘密，二是屠有为敢把摊子铺这么大，背后一定有靠山支撑，这靠山，说不得就在朝廷里。</p>

别到时候屠有为没被扳倒，欧阳盆饭变成了牺牲品。</p>

“来来来，苏兄喝酒，这金凤酒楼的‘昨夜春’可是一绝，我师父和那些大人都好这一口，给你满上。”</p>

看着面前的酒液，苏镜眉头皱了皱。</p>

也许是昨天的酒有问题，今天说不得就好了。</p>

苏镜想着，与对方碰了下杯，然后酒下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