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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伞产于南疆，生长环境要求苛刻，京中培育难以成活，据季寰所知，只有六皇子侥幸栽活过几株，成不了太大气候。</p>
故而京城流通的紫伞，大都是由南疆运来。</p>
既从南疆来，就必须有运送的车马队伍，以及存放货物的地点。</p>
据他在京中所查，流向皇城药铺和烟花柳巷里的紫伞，多数是从灵寿镇出去的。</p>
也即，灵寿镇上八成有个专门的地方用于大量存积紫伞，到每月里指定的那些日子，便有专人运转，将它们运至京城。</p>
至于负责转运药物的“专人”，经过调查，已确定受雇于宋家。</p>
其中有三皇子妃牵线，三皇子、六皇子，恐怕都与此事脱不了干系。</p>
既查出是宋家的手笔，那么紫伞在灵寿镇上的藏匿点就很好猜了。偌大一个宋家，除了有人入仕为医官，也有人经商做药材生意。</p>
灵寿镇上共有三间药铺，其中两间是宋家人开的。</p>
一间开在最为繁华的主街上，闭门已有半月余。另一间则位于客流稍逊的次街上，生意做得比较随性，经常接了几批客后，就早早关门歇业了。</p>
次街上的药铺虽对经营不太上心，但除了重要的年节，从不闭门休整。</p>
问及一条街上的其他店铺，都说昨日还见它开门接待了自家老太太，半夜又传出了不寻常的动静，不知在做什么。</p>
两相印证，就显万分可疑。</p>
是日上午，因有三皇子纠缠，季寰的人只来及查抄了主街上的那间药铺。</p>
可惜人去楼空，只在后院库房里找到些零散药末，不足以定罪。</p>
及至下午，将三皇子收拾了一顿，捆起来丢进客栈里关着，季寰他们才抽出空来去次街的药铺里问话。</p>
先行的探子说，昨夜借宿在药铺的老太太已于午后不久离开了这里。</p>
探子怕打草惊蛇，便只暗中观察，没有阻拦。</p>
又道他已问出那老太太是回乡下的田庄，并让同行的另一个侍卫跟过去盯着了。</p>
对探子而言，他已将差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办的十分妥当，因而季寰听罢，并未求全责备，赞许地点了点头后，便进了铺子里问话。</p>
药铺的伙计是个从未犯过事的良民，对待官差，向来是既敬又怕。</p>
何况季寰的气势要比普通官差强上千万倍有余，只在那一站，无需拷问，伙计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话都说了出来。</p>
“草、草民就是个跑腿看店的伙计，铺子里进哪些药，都是……都是掌柜的说了算。名……名名、名叫紫伞的药材，确实没有卖过。”</p>
伙计欲哭无泪，心道他一辈子老实本分，怎么就遇见了这种事？</p>
他心慌不止，听官爷问掌柜的现在何处。</p>
伙计擦了把汗，急忙回道：“掌、掌柜的半月前出去，说要谈一笔大生意。这一去就杳无音信，至今未归。”</p>
季寰闻言眯起眼睛。</p>
看眼前这药铺伙计说话磕磕巴巴，吓个半死的样子，想来是不敢说谎的。</p>
若他所言非虚，这家药店的掌柜也在半个月前突然消失不见了的话，那事情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p>
“隔壁街上那家叫荣春堂的药铺，你可知道？”季寰问及主街上的那间铺子。</p>
“知道。”伙计答。</p>
“荣春堂是京城宋家的铺面，地段好、生意好，伙计的待遇也比这儿高。可惜它不收灵寿镇上的人做工，用的都是京里调去的老伙计。”</p>
季寰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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