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死生契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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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瑁远就将林子苏接回了家中观察和疗养。</p>

同时，也将化险为夷已经在医院将养胖了半斤的女儿小心翼翼接了回去，并责成赵医生组建了一支医疗团队24小时住家观察治疗母女二人。</p>

周瑁远心里很清楚，姚教授这样一个国内顶级的专家大拿都做了这样的诊断，说明三个月已经是林子苏的最长时限了。</p>

除非有奇迹，否则她根本没有命去医院复查，所谓的复查也不过是一时的安慰。</p>

周瑁远感到心灰意冷，熬过了童年的支离破碎，熬过了前未婚妻自杀的痛苦创伤，熬过了暗黑十年的肉体残缺的地狱淬炼，熬过了她九死一生的折磨，熬过了失去至亲爷爷的绝望……</p>

可最后却还是挡不住最爱之人的离去，上帝啊，这一生，到底要我周瑁远经受多少的痛苦和伤害，才能饶过我，才能饶过我的爱人？</p>

难道二房的诅咒，真的要应验在我身上，让我一辈子也得不到最爱的人？不，你可以惩罚我，可是林子苏有什么错，要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这样的打击和伤害？</p>

会有奇迹吗？呵呵，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奇迹？即使有，又怎么会刚巧发生在自己的爱人身上？</p>

说到底，就算富有几世财富，也不过是凡胎肉体，生老病死从来都是平等的，不管你是谁，在它们面前并没有特权，不是吗？</p>

虽然已经知道了最坏的结果，但周瑁远还是不愿放弃任何希望。</p>

他将林母接来了世贸领帝，因为医生的话给了他很多的启发，既然是了无希望，那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医疗科技抵达不了的，那就让亲情、爱情来补充，说不定真的会有效果呢？</p>

林子苏一直都把亲人放在第一位，当年妹妹出事，她不惜委身自己以求自己出手帮忙；她爸爸出事，知道后，宁愿冒着风险，也要去恳求爸爸的敌人搭救；</p>

那年车祸千钧一发之际，她冒着生命危险，不顾一切地来救自己…，让她这些心心念念的亲人陪在身边，既是一点希望，也是一点安慰。</p>

林子苏出事后，妹妹林子茜还在部队，休假时日不多，而林子恪也在周瑁远的帮助下转入了常青市的重点高中，为了备战高考他也自己主动住校学习。</p>

唯有母亲是自由的，周瑁远不放过任何可以刺激林子苏苏醒的机会，而林母就是其中之一。</p>

而且女儿这么小，也需要人照顾。周瑁远为此面试了无数个保姆阿姨，都不合心意。</p>

而刘太太事务繁多，照顾不过来，医生护士也只能负责健康和治疗的事情，专业的事还是需要专业的人来做，女儿的保姆还要挑选一个可靠的人才行，不能急于求成。</p>

现下又没有合适的，只能先请林母照看，这是现在最放心的人选。</p>

于是，周瑁远着人将林母接来了世贸领帝，林母知道女儿的情况后，也是心痛欲绝，看着还在襁褓的外孙女，这么小就要失去妈妈，禁不住泪如雨下。</p>

她含泪对周瑁远说，既然你们已经给外孙女已经取了大名，那小名就让我这个姥姥取吧。子苏小时候的乳名叫苏苏，还是她爷爷给她取的，爷爷对她有早早觉醒的期望，别稀里糊涂地活着。</p>

那外孙女也叫这个小名吧，苏苏，也是苏醒、复苏的期望。希望小苏苏，是妈妈的天使，是让妈妈还魂复苏的天使。周瑁远哽咽地答应了。</p>

于是，苏苏，就成了这个新生命的乳名。</p>

这晚，林母找出了一本有些年头的《格林童话》，给陷入沉沉睡梦的林子苏讲起了童话故事。</p>

周瑁远不知何时回来，静静地坐在林母身后的沙发上，也聆听起来。</p>

林母读到《睡美人》一篇时，悲伤地叹了一声“现在真成了睡美人”，周瑁远也不禁凄然。</p>

“子苏啊，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最爱听的就是童话故事，有一次，妈妈也是这样给你读《睡美人》，听完后，你说你也要当睡美人。</p>

我当时问为什么，你就说你也想有个王子来吻醒你。那年你才5岁，鬼灵精怪的。可是，怎么都没想到，会一语成谶。</p>

现在，你这样躺着，不说话，看不见，听不见，失去知觉，不吃不喝…，你让妈妈可怎么活？你爸爸已经没有了……”林母喃喃自语道。</p>

周瑁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试图安慰林母，可是看到无知无觉的林子苏，却又无论如何说不出话了，是啊，子苏，你让我怎么活？</p>

童话终究是童话，它是浪漫的，可现实是残酷无情的，林子苏这一睡，医学都束手无策的重症，又怎么是一个童话故事能解救的呢！</p>

但因为有姚教授的嘱咐和交代，家属给患者经常读书、讲故事、说话，可以刺激患者的大脑精神活动。</p>

周瑁远也在网上查看过，确实有这样的案例，通过语言的刺激让植物人恢复。</p>

这也点亮了他的一点希望，不管怎么样，试试不一定有希望，但不试肯定是没希望的。</p>

所以，看到林母这样给沉睡的林子苏讲童话故事，虽是徒劳，甚至有点可笑，但用心却是不言而喻的。</p>

林母对周瑁远说，她希望这次也是女儿在装睡，只要自己不停地给她讲童话故事，她总有一天会再次因为好奇，然后睁开眼睛问十万个为什么。</p>

周瑁远叹了一声，望了一眼床上静息状态的林子苏，这次她是不会了，因为她说了，不想再看到我！</p>

周瑁远不忍心拂了岳母的好意，便说以后让我给她讲吧，你也是大病初愈，照顾这样的病人已经很耗费体力了，有些事情，你也不愿护士、保姆接手，一定要亲力亲为，子苏要是知道，肯定会心疼妈妈，也会责怪我。</p>

林母见他愿意来做这件事，当然欣然答应，或许女婿的召唤会比母亲更管用。</p>

也是因此，周瑁远便开始了每天早中晚给林子苏讲童话的行动，每天只讲一个，重复讲三遍，但林子苏并没有任何反应。</p>

只是，慢慢地，这反倒成了周瑁远的一种精神寄托，他会把童话里的女主当成林子苏，仿佛她没有离开，而是进入了童话世界，去演绎一个又一个精彩纷呈的故事。</p>

这一天，他真的就看到了那篇《睡美人》的童话故事，公主在生日宴会上被女巫诅咒——在她15岁时会被纺织针扎死，国王为保护公主，烧毁了全国的纺具。可是到了公主十五岁那年，女巫的诅咒还是应验了。她昏睡后，整座王国也沉睡了。</p>

直到很久以后，一个王子到来，亲吻了沉睡的公主，公主醒来，沉睡的王国也随之醒来，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在故事的开头，女巫诅咒后，有一个仙女送上了祝福，她说，公主只是沉睡，她会被真爱唤醒。</p>

周瑁远是理智的冷酷的，可是在读了这个童话后，他还是感性了一回——忍不住亲吻同样沉睡的林子苏。</p>

可是现实毕竟不是童话，童话故事的公主被真爱之吻唤醒，现实的林子苏却没有任何反应。</p>

也是这次的“忍不住”，早安吻和晚安吻就成了周瑁远的定例，雷打不动。</p>

慢慢的，也成了他的希冀和寄托——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被吻醒！</p>

话说苏苏的保姆，周瑁远千挑万选，最终选择了刘太太推荐的同乡孙阿姨，一个慈祥温柔的中年妇女，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如今孩子们都在国外读书，她也有了清闲出来做事。</p>

周瑁远是在对她观察了一个月后作出的决定，为此还特意询问了岳母的意见，林母对这个孙阿姨也十分喜欢看好。</p>

有了孙阿姨照顾苏苏，周瑁远和林母才终于抽出时间来陪伴和治疗林子苏。</p>

只是，对林子苏的希望却在一点一点破灭。</p>

因为两个月过去了，林子苏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眼见三个月的期限要到了，周瑁远很担心她的失去就是朝夕之间。</p>

因而他让人将林子苏的病床挪到了自己的房间，陪伴她度过最后一个月，就算是告别，他也不愿错过。</p>

三个月到了，林子苏依旧沉睡如水，但她也没有停止心跳，这说明她还是活着的，这让周瑁远悲喜交加，这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希望？</p>

于是，他带着林子苏如约前去医院复诊，姚教授实情相告，只说病况没有好转，任何的指令，她的脑电波都没有反应，但能熬过最危险的前三个月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说明你们的照护还是有成效的。</p>

姚教授还嘱咐，接下来的十个月，你们的照护只能更好，不能减分，只要能在十个月内让她有神经的感知，那么醒过来也不是不可能。</p>

如果不能，那就会转变成永久性的植物生存状态，长期的卧床没有运动，患者的器官和体征都会衰竭退化，生命很难长期维持下去。这一点，你们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p>

最后，姚教授还说，这十个月很关键，她的身边一定要有24小时的监护，不能懈怠。尤其是亲情的感召是最重要的，这一点甚至要成为今后照护的重点内容。</p>

周瑁远闻言后一半欣慰一半心忧，他无法接受，也不愿相信，她才26岁，这么年轻，像花儿一样的年纪，还没有绽放，怎么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枯萎和凋零？</p>

回到家后，周瑁远没有痛苦自责的时间，他不甘心，决定寻求医疗外援，对林子苏的病况重新做诊断和评估。</p>

于是他开始联络各方人脉关系，废寝忘食地寻找医疗资源，对接沟通国内外顶级的医疗专家以寻求更好更快更有效的治疗方案，甚至不吝重金邀请这些医疗专家进行线上会诊。</p>

让周瑁远感到欣慰的是，在听从了其中一个专家——冈田博士的会诊意见后，对林子苏展开了更进一步的复苏治疗。</p>

半个月后，林子苏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虽然大脑仍然处于植物人的无意识游离状态，也还无法识人，但这也给了周瑁远更大的信心和希望。</p>

因此，一边给她继续坚持顶配治疗，一边扩招了自己的家庭医生团队，以便专门给林子苏进行24小时轮值照护，每天也都要听取团队的病况汇报。</p>

同时，他还亲自组织进行线上专家会诊，让家庭医生团队全程参与和互动。</p>

营养饮食方面，周瑁远也专门聘请了营养专家赵老师，由赵老师的团队给林子苏制定营养饮食计划，刘太太的管家团队也全力协助。</p>

这一切都是奔着要林子苏务必苏醒的目标做着努力，每个人都在全力以赴。</p>

同时，周瑁远还在坚持给她讲童话故事，得空便陪她说话，给她唱歌，和她一起听有共同记忆的音乐歌曲。</p>

有时还会帮着林母给她擦洗身子换衣服，早安吻、晚安吻更是从未落下。</p>

就在林子苏昏迷的期间，周琞扬收到了来自大西北的快递，快递的发件人是方珺清。</p>

方珺清给她的微信短信，是请求转送给林子苏的。</p>

周琞扬很是困惑，不懂这个节骨眼方珺清怎么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给堂嫂送礼物，这无疑会激怒周瑁远。</p>

可当她打开看到“礼物”后，又理解了方珺清的深意。</p>

原来这是一株含生草，呈枯枝球状。</p>

根据方珺清的解释，含生草在枯水期枝条会自动收缩闭合，从而让它度过极端干旱的季节。</p>

它甚至可以休眠多年，雨季到来后，就可以从休眠状态苏醒，死而复生，重新发芽开花结果。</p>

它在休眠时期，可以随风而动，穿越沙漠戈壁，可以迁徙到有水的地方栖息。</p>

它顽强的生命力，在自然界堪称奇迹。因此，它还有一个神奇的名字，叫复活草。</p>

周琞扬当然明白方珺清的用意，现在的林子苏便如同这株枯萎闭合的含生草，她只是休眠了，等到合适的时机，她也会和含生草一样苏醒，重新绽放绿意，开花结果。</p>

这样的美好寓意，她怎能拒绝？！</p>

于是，周琞扬向周瑁远说明了方珺清的请求，周瑁远并没有当即答应，而是问方珺清现在哪里？</p>

周琞扬说，自从他知道母亲对你说了那些谎话，他就去了大西北，是和一个叫倩倩的女子一起去的。</p>

此前你和子苏的婚礼上，他母亲串通杨玫污蔑林子苏时，他们母子就产生了龃龉，那时起，他就搬出了君悦山庄。</p>

这一次因为他母亲的谎言，让你们夫妻二人不和，还把子苏母女害成这样。方珺清很愧疚，他无法消弭他母亲的仇恨，又没脸来见你和子苏。</p>

所以，他辞了常大的助教工作，带着倩倩远走他乡，去了大西北偏远的山区做支教。</p>

周琞扬说到这里，不禁眼中含泪，继续说，方珺清说他想替自己的母亲赎罪，他想用这样苦行僧一样的虔诚方式，为子苏母女祈福。</p>

如果子苏没有了，或永远不能醒来，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他母亲再相见。他母亲让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她就要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他说这是善恶轮回因果报应。</p>

周琞扬看了一眼那株含生草，又说，这株含生草就是他在寒假时期，带着倩倩在大西北徒步旅行时发现的，当地的老百姓把它叫“复活草”，说它就是戈壁上的生命之光。</p>

方珺清希望这样一棵饱含美好寓意的植物，能为子苏带来重生的曙光。他还说，如果有什么是他可以帮上忙的，随时都可以联系他。</p>

他很愿意为你做点事情！那个日本的冈田博士，其实就是他介绍的，当时我怕你生气，就没敢提珺清的名字。</p>

就是这个冈田博士提出的治疗方案，促成了子苏后来的睁眼。你不知道，珺清知道后，开心地都哭了…</p>

周琞扬说到这里也是眼泛泪光，看周瑁远迟迟不说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带走，放在我家里养着。</p>

反正我跟你一栋楼，让这棵含生草的美好风水和希望在这里生根发芽开花，也算是珺清的心意到达了。</p>

周瑁远叹了一声，心中竟也生出了些许暖意，那是过去近四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知道冈田博士是方珺清介绍的，更加愧疚不已，道：</p>

“留下吧！子苏说我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现在想想，她说得没错，她从看守所回来，我向她忏悔，并向她保证改正自己，再也不会辜负她。</p>

可我还是没有做到，方珺清母亲只一句话就把我打回了原形，他妈妈是有错，可最错的还是我自己，如果我能言出必行，始终相信子苏，悲剧就不会发生。</p>

我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还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而方珺清从始至终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我更没有资格拒绝他的好心。</p>

说来很惭愧，他从来就没有把上一辈的恩怨带入到他的生活，而我却从来没有从上一代的恩怨是非里走出来。</p>

子苏说，我从来都没有放下过童年的阴影和爸妈的悲剧，我活在黑暗里，也要把身边所有人都拽进黑暗，和我一起堕落。</p>

是我害了子苏，真的，姐，我甚至想过，只要林子苏能醒过来，我愿意做任何事，再也不会活在阴影和黑暗里，我要重新活过，像方珺清一样坦坦荡荡地活着。</p>

我甚至想过，如果用我的命能换回林子苏，我愿意现在就献出自己的生命，就像当年车祸时林子苏奋不顾身扑过来救我一样。</p>

可是，现在，只怕没有机会了，子苏不会再给我机会了！我该怎么办，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失去她，我也活不下去，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p>

周瑁远双手抱头，无助地恸哭起来。</p>

周琞扬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走过去，揽住他的头放在怀里，任他发泄痛哭。</p>

她像母亲一样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一边柔声安抚：“现在确实是很坏的结果，但也不是最坏的结果。子苏只是进入了植物人的状态，并不是没有希望。</p>

你想想，上次——你把她从6888房间抱出来，那一次可比这一次凶险一百倍，当时她也是昏迷了很长时间，连医生都说没希望，可是最后呢？</p>

子苏凭着自己顽强的毅力，活了下来，创造了医学奇迹。还有那一次，她在蓬云山遇险，我们找了那么久，最后她被救到医疗站，回来也是昏迷了很久，</p>

所有人都担心她会留下后遗症，可是她后来还是凭着顽强的生命力活下来，健健康康的，还怀孕生子。</p>

你想想，那么陡的山峰，正常人摔下去不死也残，可是林子苏却只是撞在石头上，淋了一晚上的雨，然后被山民发现，还背去了医疗站。</p>

再就是一年前，她自己都不知道怀孕了，在那样的不能受孕体质下，承受着父亲被害，被秦晓红等人殴打成那样，</p>

鲜血染红了她，孩子保不住，大人也很危险，医生都建议立即做流产手术，当时林子苏也是昏迷了很久，所有人都不敢抱希望了。</p>

可最后呢，子苏还是醒过来了，而且保住了自己，还坚持生下了孩子。这些，都说明什么？说明林子苏福大命大，有神灵保佑。</p>

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而这一切的根本，就是她一直以来的与人为善，积德行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林子苏为自己种下了善缘，老天爷也为她开善眼，</p>

所以每次危难时刻都能逢凶化吉，不像杨玫、俞琳徽、陈圆圆那样作恶多端恶有恶报。心存善念的人，自有神灵护佑。</p>

曾经几次让她命悬一线，都被死神放过，老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也相信子苏还有更大的后福。</p>

也许这一次就是上天最后一次对她的考验，她挺过这一关，以后就有享不尽的福气。所以，你要有信心，相信她曾经结的善缘，都会为她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让她这一次也能化险为夷。</p>

所以你不能放弃，也不能垮，你要是垮了，那子苏就真的没希望了，好吗？我们去看看子苏吧，别哭了，别让子苏看到你的眼泪。</p>

植物人虽然没有主动意识，但她们还是有感知的，你的喜怒哀乐，她会感知到。你想让她快乐，你就要快乐，好吗？”</p>

周瑁远这才擦干眼泪，恢复了平静温柔的状态，这才起身和周琞扬一道去探望林子苏，顺手还拿起了那株方珺清送来的含生草。</p>

周琞扬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走，一边告诉他怎么养这含生草。不在话下。</p>

转眼间，半年又过去了，那株含生草在周瑁远的亲自养护下，早就开枝散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