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三节 出山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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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发生了这般不愉快的事儿，众人的食欲也都提不起来了，只是默默领了碗筷，等待分发食物。</p>

锅中熬的是土豆炖熊肉汤，配上干烧饼火勺，虽然材质粗劣，却汤鲜味美，香气扑鼻，就连一向不会夸人的骑头儿也连连称好，将碗中汤喝了个精光。</p>

人群里自有那见风使舵的，见到骑头儿高兴，便嚷嚷着叫麻三儿做厨子，让厨子去钉马掌。</p>

厨子却是最怕丢了饭碗的，这个位置，真是他一点点儿熬出来的，而今却要被麻三儿抢走，不免是妒火中烧。</p>

他见骑头儿在座，当然不敢造次，只好不让麻三儿歇着，一会儿叫他收拾碗筷，一会儿又叫他去拾掇垃圾。</p>

可他心里也是惊奇不已呀，怎么普普通通的食材，到了麻三儿的手里，就做出了两重天了呢？</p>

其实他哪里知道，麻三儿曾受过野意大厨伯墩白的夹磨，自幼学得了一手儿好厨艺，在炖汤之时，随手便将采来的芨芨菜和树菇加了进去。</p>

这便是伯墩白的绝学，其妙诀为，“芨芨能继香，树菇不可量。若有野鱼虾，山姜来帮忙。不论熊与虎，山芹最可当。山兔与狐狸，腥膻找地藏。野狼火最壮，土荆加树香。若要做野味，自须多酌量。”</p>

这些可都是麻三儿的命根子，无论何时何地，那都能混口饭吃，又怎肯叫他人得知呢？</p>

大家伙儿见厨子蹲在地上磨刀，不免就有些坐山观虎斗的意思了，几个地痞无赖更是暗暗撺掇厨子去捅麻三儿一刀，好让他们看个热闹。</p>

厨子却也不傻，情知骑头儿从不许人在他的地盘儿上闹事儿，倘有违抗，方才的那位就是前车之鉴了。</p>

麻三儿却是丝毫未察觉出潜在的风险，他见骑头儿冲自己招手，急忙拎着汤桶，走上前来，满满舀了一勺熊肉，添到骑头儿的碗中，末了正待转身要走，却忽觉双脚被人给绊住了，身子失衡，眼看就要摔倒了。</p>

其实绊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骑头儿。此人虽心黑手狠，却是个有功夫的，他见麻三儿身体灵便，有意想寻个开心，便用薄底儿快靴勾住了麻三儿的脚腕子，往回一拉，意欲使其当众出丑。</p>

这要是旁人早就来个嘴啃泥了，可麻三儿就连手指头尖儿也和自身是相通的，他随机应变，将气微微一沉，竟然轻轻巧巧的就站住了。</p>

骑头儿见麻三儿确有些功底儿，不免就来了兴致了，竟当众做了个相让的手势，叫麻三儿坐，又叫来厨子继续拎桶添菜。</p>

厨子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见又叫自己添菜，不免是妒火更盛，可又实在不敢有违骑头儿的命令，只好磨磨蹭蹭的起身，嘟嘟哝哝的干活儿去了。</p>

骑头儿又命人将柴禾叫了来，取出腰间的葫芦，倒出三碗浑浊的村酒，递给他们喝。</p>

他见麻三儿与柴禾年龄相仿，情投意合，不觉既是羡慕，又是感慨。心中一苦，便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自己早年学艺的经历。</p>

话说，这骑头儿在成为江洋大盗以前，就是个打猎的。他有家传的弓箭手艺，能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飞禽走兽要是被他碰上，那必然应弦而倒，是从不落空的。</p>

有这么一天，他照常携带着弓箭外出打猎，却碰见一老者，跨着黑驴，沿山道而来。这头小毛驴儿黑头、黑眼儿、白肚皮儿，脚下就像一溜风儿，那老者骑坐在驴背上，是不摇不晃，显得颇为悠闲，只是一个劲儿的用眼撒摸他。</p>

山里人心直啊，骑头儿被他瞅的心头火起，有心给他一箭，却转念一想，自己与他无冤无仇，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便按下了心头火，继续赶路。</p>

谁想啊，他刚刚走出几步，那老者又骑着毛驴回来了，到了切近，又用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个不住。</p>

骑头儿被他两番戏耍，这心里可就不干了，暗暗想道，你个老头儿真没眼力见儿，我放你过去已经是积德行善了，怎的又回来找死。</p>

若不是我看你年纪大了，就这么一箭射过去，别的不说，就把你的一个脚趾头射下来，看你以后还怎么骑驴？</p>

他想到了这儿，不觉就瞪了老头儿一眼，转身又要赶路。可这回那老头儿却发了话了。</p>

“我说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惊奇，是块练武的材料，不如就跟了我吧，等将来有了能耐，就不用再去打猎啦。”</p>

骑头儿一听，不觉心中好笑啊，你个老头儿弱不禁风，连眉毛、胡子都白了，就算有些本事，也是日薄西山，行将就木了，还能蹦跶几天儿啊。</p>

就开玩笑的应道：</p>

“俺也看出来了，你老人家是个有本事的，这么大的年纪，还能骑着驴呢。俺就一打猎的，没那么大心，你老人家还是省省吧，俺要是做了你的徒弟，非把你老累个好歹不可。”</p>

老者见他出言讥讽，也不气恼，就扬了扬手中的柳条，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