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现实永远那么“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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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一原本沉浸在回忆里的心情顿时让他给撵到九霄云外去了。李争气这孩子本质并不恶劣，就是淘，而且淘的花样百出，让人防不胜防。听说他的父母忙得没时间带他，张佳一对他原是含有几分同情的，到如今这同情也快消耗殆尽了。她一看到他校服上衣拉链敞着口，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一摇三晃地进来，心里就来气，再听他笑嘻嘻地说：“张老师好，姚老师好。”真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时气结，噎在那里。</p>

姚红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将全身重心放在右腿，腾出左脚跟支着地，利用身高优势和高跟鞋的辅助，居高临下地对他说：“哟，争气同学，又被叫办公室来了，这也不长脸呀，你倒是争争气呀！”</p>

“这回可不是我捣乱了，我最近可好了，是不是张老师？”李争气来到张老师面前，装出副一看就很假的乖模样来。</p>

张佳一不想多话，直截了当地说：“我现在赔你一支从北京大学买的笔肯定不现实，只能先买一支普通的用，等有机会去北京了再给你买，行不？”</p>

李争气马上换上“大度”的面容，堆着笑说：“老师，您这是折杀我呢，普通的就行，普通的就行，哪敢劳您大驾专程去北京了！”</p>

佳一越发不待见看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干脆利索的说：“那好，就这么说，你回去吧”。</p>

“好咧，那我走了，姚老师再见。”李争气用两个短语打发了两位老师，转身一摇一摆的走了。</p>

张佳一指着他的背影，气愤地说：“看他那得意劲儿，好似给我个多大的人情呢，师道尊严，师道尊严何在？”</p>

“走吧走吧”，姚红拉起她说：“他就是那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置气，不值当！”</p>

“也是啊，哪天不被他气一回，我怎么这么倒霉，碰上如此难缠的学生！”张佳一摔摔打打地收拾东西，</p>

“你就是脾气太好，治学生没经验，要撞到我手里，一次我让他再不敢犯。”姚红小银牙都快咬碎了。</p>

姚红教的是数学，她性格泼辣，办事利索，收服学生一套一套的，对她的本事张佳一一向心悦诚服，“虔诚”地说：“姚老师一定要好好传授我经验”。</p>

“那你得请客了。”姚红故作“庄重”地说，</p>

“小样吧，顺杆爬得挺快。”两人说说笑笑，一起出了办公室。</p>

张佳一中午是可以回家吃饭的，但姚红家远，不想跑，就“怂恿”着她中午也不回家。学校设有食堂，老师和中午不回家的学生们一起用餐，若是第四节没课，她们一准去。但今天不成，现在肯定人满为患。她们就拐出校门，来到附近的小吃店——好再来米皮店。正是用餐高峰期，里面挤满了年轻人，姚红个子高，一眼看到最里头角落里有两个空座，让佳一去占座，她麻利地挤到收银台报饭。</p>

看着姚红颀长的背影，佳一忍不住感慨命运的神奇，竟然让她再一次与漂亮的女孩子成为好朋友。姚红和她是同时来到这所学校的，两人年纪相当，脾气相投，特别是姚红，就是个自来熟、热心肠，比佳一更外向，两人教的同一个年级，在同一间办公室，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形影不离的好朋友。</p>

姚红的家庭条件稍好一些，土生土长的本市人，父母都有工作，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儿，不像佳一，她家后来才来的市里，父亲是名教师，母亲没有正式工作，偶尔打个零工，挣点家用，她上面还有个姐姐，不是太宽裕。姐姐比她大六岁，已结婚生子，孩子都四岁多了。姐俩参加工作后，家里状况好多了。因为一向经济的原因，她母亲对自己的装扮就从不在意，更别说教女儿穿衣打扮了。张佳一从未受过美的教育，又受正统教导多年，信奉“内在美”胜于一切，仗着读了些书，老爱标榜自己“腹有诗书气自华”，所以对外在形象很不上心。但姚红就不一样了，她本身条件就很好，用时兴的话说：“不高不低，一米67，不胖不瘦，一百零六”，标准的衣架子。鸭蛋脸、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她泼辣的性格，同事们都叫她：“小桃红”。她对服饰、妆容、发型、背包什么的天生敏感，研究多年，颇有心得，衣服多的天天换，不重样，两人结伴在一起，佳一又成了学生时代的角色——“壁花”，好在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根本不在意，反倒规劝姚红别太浪费了，别太在意外表，孰不知后来她要为此付出痛彻心扉的代价。</p>

现下姚红照例为自己点了份麻辣烫，为佳一点了份西红柿鸡蛋面。等饭的空当，佳一将自己两次给领导“脸色”看的事情说了下，让姚红给出出主意，看能否挽回些。</p>